大摔碑手,守岁人绝活。
但又不仅仅只靠守岁人介于生死之间的体质就能学成的,还要下了功夫苦练,配合了草药,符水,每天拍击石碑,借那石碑上的阴气淬炼自己这一只手掌。
炼成之后,可以调用一身活人气息加击,一掌拍了出来,便满蕴阳刚之气,专克邪祟恶物,威力堪比血阳箭。
血阳箭是守岁人的拿手绝活,但是吐一口,便少一口。
这大摔碑手却不用消耗自身气血,直接大巴掌就抡上去了,想抡几下抡几下。
不过刚才不想使这招,也是怕吓走了这独轮车汉子,如今使了出来,却是立刻就跟着一个趟步,使出了二爷教的开山把式,先是一脚踢起了满地的沙土,跟着就是一掌拍了过去。
“不好!”
胡麻猜的没错,那独轮车汉子,一见胡麻使出了大摔碑,非但没有怒上加怒,反而立时就想逃命。
遭遇和埋伏不同,遭遇战本就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没有道理糊里糊涂的跟人拼命,所以通常使个三分本事试探一下,一见摸不清对方的底子,便要脚底抹油了。
被别人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不明底细,还要拼命的,都是莽夫。
这独轮车汉子可不是。
他本以为胡麻是走鬼,一动手却发现是守岁,便已经大起警惕,又见他居然还有大摔碑手这样的绝活,一下子就破了自己的肉煞小鬼,便立时暗道不妙,已拿不准这家伙的底细了。
一边急急念咒,让那些小鬼还没有被拍死的小鬼上来围堵着胡麻,一边自己则是抽身就跑。
跑之前还不忘了往独轮小车上抓一把肉条,带着这些宝贝。
他这反应已属不慢但胡麻却早已做好了准备。
毕竟是有心算无心,如何还能被你逃了,因为冲过来的太快,那些小鬼都来不及缠上自己,便已到了这汉子身后,一掌拍出。
“简直欺人太甚!”
这汉子察觉身后沉重掌力,知道逃不掉,一声暴喝,倒是忽地挥起镰刀,猛得向胡麻脸上劈了过来。
如今拼命之下,便已不敢再藏起真本事,竟是身上煞气滚滚,力大无穷,手里的镰刀都有了破空之声,刃尖锋锐妖异,却是对准了胡麻的眼睛,直直的割了过来。
“好家伙!”
胡麻都是下意识的收身后退,躲过了这一击。
烧香就是负灵,负灵人的把式自不如守岁人这般精妙,但一下子发作起来,却也带着一股子邪乎的狠劲,让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大意。
更关键的是,这汉子一镰刀逼退了胡麻,却不抢攻,而是猛然再退,拉开了距离,同时飞快的扯开了自己身前的衣襟,赫然可以看到,他的胸膛中央,竟有着一个毒疮。
“王八犊子,不知哪里跑来的守岁人,居然敢在这里堵你家命煞爷爷,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阎王面前卖救命药……”
一边喝骂,他一边飞快的摇着头,连连念咒,那毒疮竟在他的身上蔓延。
与此同时,他喷出去的鲜血,也化作了一股子毒雾,飞快向胡麻飘了过来,隐约间倒是带起了森森鬼气,如同场间骤起了一场狂风,铺天盖地向了胡麻的身上迷漫漫的卷了过来。
命煞!
这负灵人也不知道胡麻是哪里来的,按理说,哪怕是守岁,在明州这个地方,能与自己放对的也没有几個,胡麻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但跟着五煞老爷,作威作福惯了,哪受过这等气,明州府无甚大堂官,便是梅花巷子或府衙里的人,见了自己过来,那也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炸毛。
如今这不知里钻出来的守岁人,倒敢让自己吃这么大亏,他一时急了眼,能逃当然要逃,但既然逃不掉,自然也要立时做决定。
直接便是一口命煞,要将对方喷死。
而实际上,双方若是正常斗法,他也有不少招还没使出来,但被人堵了,却不是分胜负,那是毫厘之间,小命便没了,所以他也直接就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
一时间,夜色迷蒙,满是鬼哭神嚎动静,空气里满是阴毒妖邪的气息。
那毒雾散开,就连旁边的小红棠与那头一直努力缩着屁股的驴都沾上了,只是小红棠沾上之后,没有影响,只有她手腕上系着的青布,变得有些污浊,但这污浊也快速的消失。
而那驴屁股却不一样,居然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包,变成了与那汉子一样的毒疮。
“不藏了?”
而胡麻面对着那血雾,知道对方的意思。
他倒不一定是为了用这血雾对付自己,主要是逼退自己,好使别的招。
偏偏就不退,迎着那血雾卷到了自己的身上,忽地双手提起,按在了自己腰肋,然后体内咕咕几声,内脏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