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十一个官军,咱们卧牛寨中三百多号兄弟,一人两刀下去就够剁成肉酱了!”
“二弟!”周仓忍不住斥声道,“若是寻常官军,劫了也就劫了,可这伙官军……实在来得蹊跷啊!”
“咱们之所以躲藏到这卧牛山,这卧牛山地处偏僻,向来无官军经过;物产又不丰,即使是最贪得无厌的渠帅,也懒得来此地打秋风……”
“怎地会突然冒出十一个官军精骑?而且一来就住进了庄上?”
周仓说着说着,目光转回郭老六身上,手上劲加大了几分:“小子,你到底还隐瞒了些什么?”
“说!那些官军穿得什么衣甲,打的什么旗号?”
……
郭老六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将隐瞒的实情也一一交代了出来。
当然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晓得来人皆是官军,庄主对他们极尽礼待而已,至于官军的衣甲、旗号却一概不识得。
“好你个郭老六,竟敢存心隐瞒!”裴元绍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当即恼羞成怒,就要抽刀劈死郭老六。
“亏我方才还为你说好话!”
周仓同样怒火中烧,但却一把抓住了裴元绍的手臂:“二弟,不可杀此人!”
裴元绍急道:“大哥,这老小子把咱们当傻子唬,留不得!”
周仓瞪了瞪眼:“方才审问的时候,你我都说了,只要他肯交代,就饶他一命!”
“说话得算话!”
“大哥!”裴元绍拗不过周仓,不管是脾气和力气都是,只能不忿地抽回手:“好了,大哥你也别跟我再说什么忠勇信义的了,我饶他一命就是了!”
走出几步,又不免嘟囔道:“咱们是讲忠义了,但又有谁知道呢?”
周仓默然不语。
……
夜深,人静。
一伙人偷偷摸出了山寨,下了山,直奔郭家庄。
到了郭家庄,众人绕之后门。其中一人趴在墙边,学起狗叫来。
只听吱呀一声,后门很快被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锦衣少年探出头,朝着外面招了招手。
裴元绍没出声,用手指点了几个好手,便从树林窜出,溜入郭家庄后门。
“二当家的,这次带够钱没?”
“郭少爷,不知马在何处?”
两道刻意压低的嗓音,同时出声。
裴元绍招了招手,一个山贼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这年头,财宝易劫,良马难抢!
而偏偏裴元绍,只爱良马,不爱财宝!
郭少爷也不怀疑包裹里面的东西真假,只是掂了掂重量,便满意地揣入怀中。
好似两人之前打过许多交道一般!
“走,跟我去马厩!”
“这儿留个人,待会让他在这儿放一把火,柴火我都堆好了,好方便你们脱身!”
马厩距后门没多远,转了两个弯便到了。
不等进马厩,裴元绍已然激动莫名。
对,就是这味道,上等马的马粪味道!
“尔等宵小,意欲何为?”
一声暴喝,直吓得众贼亡魂大冒!
无数把火把扬起,照得后院通红!
一道冷冷地声音响起:“有道是‘知子莫若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本将竟有幸同时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