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疼吗?”
谢祁刚想骗骗她说疼,但是话已经到嘴边,却在抬眸的一瞬,僵持了住。
只因,小娘子垂眸望着他胸口的伤处,一滴泪水滚落眼尾,浓密的鸦睫湿漉漉的,眼尾更是潮红一片。
鼻尖也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反而,像是一只受了极大委屈,却又不想让任何人知晓,独自蜷缩起来,舔舐着伤口的小狐狸。
她一哭,谢祁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甚至是带着些手忙脚乱的,去擦拭小娘子眼尾的泪渍。
“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孤方才是吓唬你的,只是一点儿小伤而已,怎么还哭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受伤了呢,好了乖,不哭了。”
早知会将小娘子吓唬的落泪,谢祁是绝不会假装伤口疼的嘶了声。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是头一回显出了手足无措。
而宋扶熙则是身子一靠,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殿下以后若是要设局,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危,殿下不知,妾身有多么的庆幸,庆幸妾身今日让你戴上了这块护心镜。”
“否则若是殿下有什么闪失,让妾身与安安如何活下去?”
依偎在怀中的小娘子,是那般的娇弱而又无助,像是失去了他,就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先前谢祁从不会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但是此刻,竟是有几分后悔了起来。
倒不是说对宸王设局后悔,而是后悔自己不该受伤,更不该让怀中的小娘子为他担心。
这一刻,让他有种身处在一个小家之中。
这个家,只有他、宋扶熙,以及小太孙三人。
而作为家中顶梁柱的他若是不在了,母弱子小,必然会受尽他人的欺凌。
只要一想到这点,谢祁只觉得受伤的那处都跟着抽疼了起来。
放在她腰间的力道,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似是想将人给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像是恨不得将全天下都当做礼物,捧到小娘子的跟前。
“是我不好,我日后再也不会这般冒险了,阿扶乖,不哭了,我向你发誓,日后无论做任何事,都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前面,绝不会再叫你为我担心,好不好?”
谢祁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发誓时,在哄小娘子之时,将称呼从孤变成了我。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但是此刻他却是以谢祁来向她保证,而不是以东宫太子的身份。
宋扶熙这才闷闷的嗯了声。
谢祁轻抚着她的蝴蝶骨,柔声哄着:“待会儿阿扶不是还要去狩猎吗,若是哭红了眼,可就不好看了。”
小娘子最是在意自己的美貌,立时从他的怀中抬起首来。
湿红一片的眼尾,活脱脱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兔子。
“妾身在殿下的心中不好看了吗?”
谢祁抬手,指腹落在她的眼尾,极有耐心而温存似水的,擦拭着眼尾的泪渍。
“好看,阿扶无论是什么样子,在孤的心中都是最美的。”
这时,外头响起了小太孙脆生生的嗓音:“安安要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