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胡良娣再疯,也不会拿全族几百条人命去赌。
宋时宜的意思很明了,若是她敢将宋时宜给供出来,那么到时别说是保命了,便连整个胡家都会跟着覆灭。
胡良娣登时失了所有力气,绝望的瘫坐于地。
即便是宫人将她给拖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她也没再发出半点儿动静,如同一滩死水般,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胡良娣被拖下去后,邓良娣才转了身,额首磕于地请罪。
“妾身一时听信了胡氏之言,险些注下大错,但妾身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宋承徽之事,今日胡氏所做的一切,妾身也并不知情。”
“但妾身自知自己有罪,不敢推脱,请殿下责罚。”
相比于乱喊乱叫,还企图杀人的胡良娣而言,邓良娣要聪明多了。
何况她的确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顶多便是被胡良娣带的昏了头,配合胡良娣演了一出戏而已。
但从始至终,都是胡良娣在搞鬼,哪怕太子查起来,邓良娣也丝毫不慌。
谢祁冷淡的视线落在邓良娣的身上,“念在你是一时糊涂,并不曾动手的份儿上,孤便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邓良娣罚俸一年,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这对于被贬为庶人,还被终身幽禁在养心堂的胡良娣而言,已经是从轻处置了。
但邓良娣又不是真的傻,她并不以为单单只是因为她只是从犯,并且没有动过手,太子便对她从轻处置。
太子对她罚得轻,必然也只是看在邓家,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妾身领罚,叩谢殿下。”
责罚了邓良娣,谢祁的眸光最后才落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这个看似贤良大度的太子妃,在此番事情之上,必然也是有脱不掉的干系。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向自己信任,或者是接触最多的人去求助。
而胡良娣见向他求饶不成,转头便求向了宋时宜,想来胡良娣素日里必然与宋时宜有不小的接触。
倘若宋时宜从一开始便知晓胡良娣的计划,甚至于,她也参与了计划当中……
谢祁的眸中涌动着隐隐的杀意。
“胡氏是最早入东宫的妃嫔之一,臣妾平日里与她的接触也比较多,但臣妾竟是不曾察觉出胡氏竟窝藏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今日臣妾更是被胡氏所蒙蔽,在熙音阁搜查出了东西后,未曾做进一步的确认,便鲁莽的下了论断,叫宋承徽受了委屈。”
“这是臣妾作为太子妃的失职,臣妾自请责罚。”
宋时宜毕恭毕敬,似是对自己的失职丝毫不遮掩,诚恳的请求太子的原谅。
一言一行,便像是真的单纯受了胡良娣的蒙骗,如今真相大白后,悔之莫及,非常惭愧。
但谢祁看着她的视线,却依旧冰冷如寒霜,便像是透过她这个人,看清了她那颗藏在最深处的心思。
“太子妃的确是重大失职,在不曾掌握确凿的证据之下,便妄下定论,险些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实在是太令孤失望了。”
“你此番行为,不得不让孤怀疑,你是否有能力能够统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