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间也不客气，从一大袋深枣红色的果脯中随便拣了一块，丢进嘴里。浓郁的果香味和甜蜜顿时溢满口腔，干韧的口感也在诉说着这现在只有两根指头大小的一块果脯在失去水分前拥有着多么傲人的丰满果肉。
“味道不错，”商间蹲下身子，表示自己想要购买的态度后再开口问道，“生意应该不错吧。”
“唉，”老板看他有意聊上两句，叹了口气说道，“生意不好做哦。最近这山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是说有龙，后来更是什么飞禽走兽都见不着了。猎人打不到皮子，连带着我的东西也不买了。”
“我听村口的卫兵说，这山里来过诺克萨斯的法师，你们知道这回事吗？”
“那可不，雄都派来的人说旁边有个村子，几十口人全死光了。唉，本来现在世道就乱，还来这么一出。国王也是个没脑子的，天天派人在别人家里搜来搜去。法师是抓出来了，我们这些人还过不过日子了。”
听着商贩不忿的语气，商间笑了笑回应道：“听说是搜魔人的总长在负责禁魔的事情，不能怪嘉文陛下吧。”
“哪有那么多他的谁的，不都是一伙人。”老板的话里明显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商间见此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老板，我准备多买些果脯回去给老家的朋友尝尝，少点呗。”
聊了半天总算见这个大客户准备消费了，刚刚对国王的那点怨气立马被抛掷脑后。营业用笑容再次挂在了老板的脸上。
“好说好说，客人要得了多少？”
……
一番交流后，商间以近乎六折的价格拿下了一整袋果脯，让老板帮他装上了马匹。此番收获除了这些食物外，更重要的是获悉了普罗大众对于禁魔行动的态度。
俗话说过犹不及，在过去，德玛西亚的民众愿意支持配合禁魔行动，本质上是在为自己生活的环境排除危险。但老实说，真正带来过危害的法师少之又少，绝大部分德玛西亚人一生都不会遇见一个法师，见证一道魔法。他们对于法师的恐惧，就像一辈子都没见过死灵的人怕鬼一样，往往来自于文化和想象。
但现在这疯狂的禁魔行动，已经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比起虚无缥缈的法师，搜魔人的面貌似乎还要更可憎一点。
仅仅只用自己当下的体验感受来判断一件长期执行的行动是好是坏，是普通人的特点，对于统治者则是一把双刃剑。哪怕是长城这样利在千秋的伟大工程，对于当时的役夫来说，又岂能算得上是什么利民的好事？
当然，对于打算揭竿造反的人来说，这就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