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玛，明天还请你和另外三个战斗法师保护好大家。”商间拿木棍戳了戳火堆，对着一旁轮值守夜的棕发女子说道。
“好，”厄玛的眉头微蹙，板着脸回答道，“商先生不必客气，您还要冒着风险去为我们探路。”
“呵呵，”商间继续刨弄着最底部烧得通红的炭火，“谈不上什么为不为你们的，每个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个团队才能走向胜利。”
“还是要多谢您，我们这些法师本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您本没有必要和我们同行。”她的语气依旧严肃，阐述着她认知的事情。
商间微微一笑，他知道厄玛就是这样较真的性格，也不试着去反驳什么，顺着她的话题说道：“别人对我怎么样，我就还以他什么样的态度。多感谢你们的首领吧。”
“卢西亚娜小姐，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厄玛点点头，其他人或许猜不到，或许不明说。但她很清楚，所谓的卢西亚娜，十有八九就是当代冕卫家族的大小姐拉克丝。这样身份的人，就算是法师，也能够在家族势力的庇护下安稳地生活一辈子。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们为伍。
“你不也是吗，其实我以为你会是想留在针溪郡的。”
厄玛的家就在那里，毫无疑问，她是最想留在那里的人。
“我在牢里蹲了十多年，”厄玛摇了摇头，“我对针溪郡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商间心中知道她藏着没说的另一句话，她的亲人已经去世，过去的朋友在她因为魔法而遭牢狱之灾时也相继离去，因此针溪郡并没有太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但对我们来说不陌生，”商间笑着说道，“这里剩下的十六个人都是你的同伴。”
厄玛嘴角扯了扯，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只是用手中的木棍无意识地戳着火堆，怔怔地望着天边。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众人还没醒，商间就带着拉克丝和希瓦娜出发前往山脉深处。
按照计划，他们寻了个离营地稍远的空旷地带，让希瓦娜变化为龙形飞行前进。
“或许星火不是不认她，而是对希瓦娜身上的巨龙气息本能地感到排斥和恐惧。”商间看着眼前正在蓄势准备变作巨龙的希瓦娜，和急匆匆地跑去追赶逃之夭夭的星火的拉克丝，心中不由得想到。
他又转头看了看腿肚子转筋，但仍然站在他身侧的夕川，拍了拍它的脖颈，笑道：“你胆子倒是大。”
夕川这次没有总算能管住自己的嘴了，并没有吐他一脸的口水。反而主动将头往商间的臂弯里蹭了蹭。
“好强的气势。”商间稍微搂紧了一点马头，转眼望向希瓦娜。她身穿的红色盔甲此时仿佛也化作了燃烧的火焰，攀附于全身。其上弯曲的金黄边缘更是如同扭动的火舌。
“属于野兽的嗜血，属于人类的愤怒。”
这是商间第一次能如此近距离地感知希瓦娜的灵所携带的属性。他仿佛能看见那头被困在人类身体中的洪荒猛兽的嘶嚎。不属于这具弱小的灵长类身躯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肉体和灵魂，想要冲破束缚喷薄而出。
“比起能够变成巨龙的人，她或许更适合成为拥有人性的龙。”商间的破坏灵性与这种嗜血愤怒的灵性能够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共鸣，因此他也可以理解些许希瓦娜灵魂深处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