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似归来 作品

40. 捉鱼儿

    离开前,虞娘还给了一蓝子菜,有方才摘的南瓜、几根红薯、几把菘菜、半袋米和面,陆琼不好白拿,便在桌上留了一小块碎银子。
 




    回家放好菜,她便打算带着陆萱跟山脚下的樵夫周买些柴。
 




    他跟原身父母交情不浅,陆琼一向都是叫他周叔,往常过节也会有往来,不过今儿的月饼全分完了,只能空手来。
 




    樵夫周一人住在这,平日除了上山打柴,便是到河边网鱼,如今家里还摆了自己做的罩子、罾网,散发着一股很淡的鱼腥味,不仔细闻也发觉不了。
 




    陆琼看上了院子里摆的小鱼篓,指着墙角问:“周叔,这鱼篓能卖给我不?”
 




    樵夫周脸上有道疤,皮肤也因常年风吹日晒而变得粗糙,迟疑了下才开口:“你要这篓子做何?”
 




    “捞鱼去。”陆琼不好意思笑。
 




    樵夫周听着话皱眉,径直走到墙角,把这鱼篓提起来:“一个破篓子不值钱,你就拿去。”
 




    陆琼本不好意思,可周叔不肯要钱,脾气一上来,连声音都变高了:“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卖柴给你。”
 




    怕他真的不给柴,陆琼便收下了:“那谢谢周叔了,下回给你带吃的。”
 




    一捆柴有些重,樵夫周便低头用手搓的麻绳绑起来,嘴里小声碎碎念:“都瘦成竿子了,还给我带吃的,不把自己饿死算好,这要是叫他们知道了,又得担心死……”
 




    陆琼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走在前边抬,而陆萱在后边拖起来,鱼篓也用绳子挂在腰间。
 




    临走前还跟樵夫周笑着告别:“周叔,我们走啦!”
 




    樵夫周一脸平淡,却也目送她们离去。
 




    陆琼蹲在地上,这些柴樵夫周已经处理好,都劈成几块,如今都堆在灶台边。
 




    可原先的柴受潮了,如今还没干,若是直接点着容易冒烟,扔了吧还怪心疼的。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些搬到院子里,正好这几日都是晴天,晾晾应当也能用。
 




    回到灶房,就见陆萱盯着竹筐里的南瓜看,手指划过瓜皮的纹路,轻轻皱眉头,还叹了声气。
 




    陆琼把南瓜取出来,选南瓜跟挑西瓜一样,瓜熟不熟拍一声便知,声音闷响就是比较熟的。其实南瓜通风放几日会更甜,不过现下她们也没这个时间。
 




    见陆萱还在不停叹气,许是在担心离姐儿,她便打趣道:“皱眉头可是要变成小老头!”
 




    陆萱双手撑着下巴,随意应付一句:“也不知道雪儿在汴京如何了?从未离开他这般久。”
 




    陆琼也知道这是个借口,但还是安慰:“你是在担心这事?不过雪儿在金娘那定不会出事,还提前备好不少吃的,饿不着。若是担心,那我们后日便回去。”
 




    方才离姐儿也解释了当时的情形,算是好心办坏事。
 




    江素在村里人缘好,离姐儿想着日后很难见面,便买了份糕点带过去,顺道看能不能帮上忙,谁知会不小心碰上放在桌上的木盒子。
 




    这盒子的锁扣摔坏了,金簪子也掉在地上,还成了两半。
 




    不过离姐儿认为簪子本来就是坏的,可惜没有证据,还攀上刘婆子这样的人,也只能认栽。
 




    虞娘也打算把这钱赔了,不然怕会连累离姐儿日后的名声,只是这钱太多了,一下子很难出来。
 




    她们也帮不上忙,留在那也是碍事,便提早回来。
 




    怕陆萱被这事影响到,陆琼抱着南瓜起身,顺手放在一旁的桌上:“你去院子里打些水,待会做南瓜粥,正好你也念叨很久了。”
 




    一有事做,陆萱也很快忘记这些烦心事。
 




    南瓜粥很衬秋天,无论是金黄的颜色,还是暖和的口感,做起来也简单。依陆琼看来,这绝对算是秋天的第一碗粥。
 




    还剩了一小半的南瓜,她也去皮切成块,放锅上蒸,熟了后打成泥,加糖跟面粉一起肉成团,再分成小剂子。
 




    陆萱也在一旁帮忙,就是南瓜泥太烫了,只好一边呵气,一边揉。
 




    见她这副模样,陆琼也憋着笑。
 




    去年秋天,她们也在院子里种了南瓜。摘下的第一个也会做成南瓜饼,在锅里下油煎,做成的南瓜饼外酥里嫩,味道香甜,咬下去里边很烫,却也很软糯,不会腻。
 




    不止是陆琼家,别处也升起了缕缕炊烟。
 




    “灶台里的柴灭了!这粥熬过火了。”
 




    趁着黄昏还有一点光亮,刘婆子便搬了张矮凳,坐在院子里编竹篓,一不小心,锋利的竹条划过指尖,很快就出了血。
 




    “唉哟,这破竹子……”
 




    江素听这动静,赶忙从灶房出来,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轻声说:“阿奶,要不还是点盏灯,天太暗了。”
 




    刘婆子抽开手,皱眉头:“点灯不用钱啊?还有那南瓜粥好了没,别糊了给浪费了。”
 




    江素知道她性子向来是这般,便也没放在心上,扯了一块布条,给刘婆子的手包上。
 




    “我一直看着火,方才就好了。”
 




    刘婆子未说出口的话被堵住了,顿时哑言,只好找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