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封行渊回神,根本没听她说的是什么。
 




    他从来不相信这些生意人的说辞,也不会随便吃什么东西。
 




    尤其是药。
 




    封行渊拿过她手里的丹药瓶,起身放进了她收拾好的包裹里,“你若是想带就带上吧,如果想吃,我找你拿。”
 




    鹿微眠见状也没坚持,走回床榻间上去准备睡觉,“那你到时候记得找我要。”
 




    围猎当日,天清气朗。
 




    皇家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皇城出发,长安城内声势浩大。每年秋猎的含义不同,在和平期间就正好是丰收时节,也通常是祭祀祈福的好日子,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城内百姓往往会借此机会庆丰收。
 




    但如果是战乱危机年份,围猎就是皇家展现武备,整兵肃容的军政策略。
 




    鹿微眠只记得,这是最后一场和平年间的围猎。
 




    几乎所有人都不会预想到,不久的将来,这里会有一场近乎倾覆一切的战事和灾难。
 




    因此,这次围猎场上的氛围极佳,大部分人都在商议着进了上林苑如何游玩。
 




    鹿微眠还在认真清点着自己的行李。
 




    暮云看鹿微眠带的东西,都是跌打损伤和包扎伤口用的,“夫人,怎么都是这些啊。”
 




    “猎场上刀箭无眼,这些得备着点。”鹿微眠收拾了一部分,叫暮云送去给父亲和弟弟,“叫阿峥小心着点,听父亲的话别乱跑。”
 




    暮云拿了东西应着离开。
 




    正好也到了猎场,各家下人们纷纷去领营帐和工具,准备搭建。
 




    鹿微眠下了车就听见有人叫她。
 




    她循声看见一个样貌温婉的女子,眼睛亮了一下,“褚楚姐姐。”
 




    褚楚小跑着过来,“可算是让我见找你了,酸梅茶喝了吗?可还喜欢?”
 




    鹿微眠见着她自然而然地拉过褚楚的手,“喜欢的,我最喜欢了。”
 




    褚裕站在不远处,端着温和的笑,看着她们闺中好友相见。
 




    褚楚瞧着鹿微眠面色红润,精神气也很好,隐约觉得她在封府应当过得还可以。
 




    最起码不像是她想得那么糟糕,“近来可好?”
 




    “我挺好的。”鹿微眠环顾四周,“歆月姐姐没来吗?”
 




    “她来了,不过一早就被她母亲叫去陪着聊天了。”褚楚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暖手炉,“瞧瞧你手凉的,山里天冷,这个给你。”
 




    鹿微眠推脱着,“没事,你用吧,我不冷。”
 




    “专程给你准备的小姑奶奶,拿着吧,免得你生病了还要哼哼唧唧地麻烦我。”
 




    鹿微眠细看暖手炉外面的绒线荷包上绣了一只小鹿,挽过褚楚,亲昵道,“谁让你这么厉害,我生的病你恰好都会治。”
 




    不远处正在安排值守的封行渊听见了熟悉的撒娇声,视线扫了过来。
 




    不过片刻就收了回去。
 




    少年眉眼稍沉,想起前阵子她夸他厉害的场景。
 




    哦。
 




    原来谁在她那都可以厉害。
 




    她眼里厉害的人怎么这么多。
 




    听起来,多得好像杀不完。
 




    没多久,朝堂官员要趁着太阳没下山,跟着皇帝皇后先去附近的皇家道观祭祖。
 




    家眷倒是不必前去,但是需要在南凌池边放祈天灯。
 




    大家在祈天灯上写上自己的愿望憧憬,告知上天,以求愿望成真。
 




    各位官家夫人闲坐在一起,一面准备着放灯,一面闲聊。
 




    伯爵夫人坐于主位,随手写了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罗氏与几位夫人称赞不已,“还得是您,才有这般心胸。”
 




    “你们言重了,我不过是随手一写。”谷夫人端正而清肃,“国运昌盛了,我们才能好好度日。”
 




    谷夫人转头问罗氏,“你想写什么?”
 




    罗氏展开灯面,“我就写家和万事兴吧。”
 




    谷夫人点头,“这也不错。”
 




    “说来也惭愧,”罗氏叹了口气,将这些时日的苦水倒出,“我们家新回来的侄子性格孤僻冷淡,认我们是怎么捂都捂不热,时常闹得家里不得安生,前阵子还把芙安吓着了。”
 




    “芙安那般好的性子,最是能体谅亲近人的,被他吓得整日哭闹。”
 




    “啊?”谷夫人认真地看她,“为何吓芙安?”
 




    “不过是芙安与他迎娶的新妇玩闹,不小心打坏了一个簪子,惹着新妇不快,便报复了芙安。”
 




    一旁有人听不下去,“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这般小气?不过一个簪子,还得理不饶人了?”
 




    “诶?”有人反应过来,“封府迎娶的新妇,该不会是……”
 




    “哎呀,”罗氏装模作样道,“也不能这么说,的确是芙安有错在先,还说着要赔她,谁知不能赔就……也是我们的错,不知那簪子那般金贵。”
 




    此话一出,谁还能不知道封府新妇、鹿家姑娘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纷纷沉默了下来。
 




    罗氏心下得意,想着自己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坏了那鹿微眠的名声。
 




    “芙安这孩子性子软,没那么多心思,想必日后与她多说些好话,人家也就不计较了。”罗氏继续在伯爵府谷夫人面前多说些封芙安的好话。
 




    旁边有人出声,“你说得可是鹿家那位姑娘,鹿微眠?”
 




    罗氏连忙露出一副不好多说的表情,“这也是我们的家事,我这个婶婶到底隔着一层关系,也不好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