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惊悚感,以及很淡很淡的漠然,实在是太抓人了。
洛尧森去看画下方的名牌,上面写着:《眼》。
他一怔,“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还以为名字会是《鬼怪》、《影子》、《人心》这样的。
戈馥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这幅画。
这幅画是在刚刚从汤泉中出来,天帝第一次带着她在高空飞行之后画出来的。
那时候,她还没有理清所有的思路。关于陆曜,关于杨少恒,关于萧缘,关于父辈的一切前尘往事,她脑子里一团乱。
当时,她看着底下的人群,只觉得每一张脸都在扭曲,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的漠然如同一个空洞,几乎要将她吞没。
所以,这幅画的名字叫《眼》。
因为,是她的眼睛“看”到的。
戈馥没有回答。
事实上,画家不是会将自己的每一幅作品都解释得一清二楚的。
那并不是一种明智的行为。
太清楚了,就没有神秘感了。
见她不想说,洛尧森也没有强求。
两人绕过一片休息区,又来到了新的展厅区域。
看到展厅里的内容,洛尧森再次惊呆了。
“这些是……”他一脸不可思议,“花鸟工笔?”
戈馥点了点头。
花鸟工笔画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写实作品。
但即便如此,这些作品依旧让人震撼。
常有人认为花鸟工笔重于形而轻于神,被人认为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但只看戈馥这些作品,却很难让人有这种想法。
因为都太好看了,世俗意义上的好看。
作画者很擅长抓取花鸟最好看的那一面,并且也擅长用画技将它们的美好浮于纸上。
尤其是一幅群鹰迁徙图,那些空中王者或是慵懒或是霸气的形态一一展现在其中,让人很难不去震撼。
洛尧森发自内心地道:“我认为这个区域的画是最好的。”
花鸟工笔的欣赏没有门槛,其好也一眼既能看出来。便是文盲,也会觉得这些话好。
戈馥淡淡笑了下。
这些花鸟工笔都是在旅途中画下的,可以说,这一帧帧画面,当时一点一点治愈了她的内心。
一楼就这些了,二楼的面积要小一些,而且是不规则的。这边的画主题相对要凌乱一些,有写实油画有抽象画,有国画甚至还有水彩画。
这一层洛尧森最喜欢的是一幅神话色彩的画。
他觉得这幅画看着最接地气,眉眼精致可爱的孩子穿着火红色的背心和短裤,一只手拿着一把玩具枪,一只手拿着一把长剑,脚下踩着一双直排轮,短发在脑后飘飞,眉眼活泼又神气。
而这幅画的名字,叫《神子》。
洛尧森看不出别的,只能看出作画者对画中的孩子很是偏爱,一笔一划都带着温柔和喜爱。
就仿佛,那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等等……
他蓦地看向戈馥,“这是止戈?”
戈馥沉默了几秒,摇头道:“是他也不是他。”
只能说,这是没见面之前,自己想象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