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强刚刚到班上,许加田就到市委求见何强。何强知道对方所为何来,不想见他,转念一想,见他也无妨,看他怎么表现,便同意给对方五分钟时间。他这时铁下心来,哪怕对方说下大天,他也不会动摇严惩他儿子的决心。
许加田看到脸色冰冷、端坐办公桌后的何强,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这倒把何强吓了一跳。
何强冷冷地说:“老许,有事说事,你整这套做什么?苦肉计?想博取我的同情?没用的。站起来说话。”
许加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说:“何书记,我真的没脸见你。小畜生屡次冒犯,我真的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何强冷笑道:“他是他,你是你。你没必要为他委屈自己。”
许加田愧疚地说:“养不教,父之过。都是我平时忙于生意,对他疏于管教,这才让他养成了这种流氓习气,我自感罪孽深重。”
何强忍住心头的鄙视,从办公桌后走出,将许加田扶起,说:“老许,我们坐到沙发上说话。你这样子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
许加田战战兢兢地说:“何书记,我今天过来,不是求你放过小畜生,而是向你表达歉意。这畜生我就当没生好了,反正我还有孙子,不怕绝后。我只求你放过我和农药厂。”
何强哼了一声,说:“你的厂如果按章纳税,环保过关,我就是想办你,也办不了。有些事只可一,不可再,别到时怪我公事公办。至于你家老二,上次我已经给过他面子了,可他居然不思悔改,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成全他,否则他还会想着办法报复。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走了。”
许加田站起来说:“何书记,虽然我不否认过去对你有过怨恨,怪你不给面子,但是回头想来,还是我们自己做得太过分。这次我过来就是向你保证,无论法庭最终给予小畜生什么判决,我都认了,绝对不会怪你。”
何强冷笑道:“怪不怪我,那是你的事,我没法控制,也不会担心。你还可以为儿子请辩护律师,这是你们的权利,你也没必要放弃。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不会插手,至于多判还是少判,我也不会计较,一切以法律说话。”
许加田吞吞吐吐地说:“有句话我说了怕您生气,可是不说我又寝食难安。”
何强淡淡地说:“什么事值得这么为难?”
许加田慢慢说:“你这次受伤不轻,身上我看不见,但是脸上还有淤青,我想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名誉损失费总是应该有的。”
何强讥讽道:“医药费就免了,反正是单位报销了;精神损失费,我也不要;至于名誉损失,这个影响巨大,若是这个案子不破,我将名誉扫地,仕途就此终结……这个许老板有没有算过损失多大?”
许加田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真的没法估算,就是我把药厂全赔出……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