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41章 启明制造厂(第2页)
头让鬼摸了吧,好好一小伙,这下完了,十年打底。
“肯定是喝酒了。”
“我就说酒害人,不能喝”
陈子轻伸着脖子看了看,什么也看不着,都是人头,热闹的吸引力无限大。
腕上来了股力道,他被拉进了小巷,头顶是宗怀棠的揶揄“你蹭我腿的时候,我去告发你,能让你在牢里蹲个五年八年。
陈子轻
他试图反击“那你亲我呢”
宗怀棠皱眉“我不是在确定关系以后才亲你的”陈子轻一噎,确实。
“轻轻,我们要小心点。”宗怀棠快速吻了吻他的额头,煞有其事道,让人发现了,我们可能会被抓走,还会分开关。
陈子轻心说,你想多了,除了你跟汤小光,都没别的人看到我,谁知道你跟个男的谈对象。
这晚,陈子轻吃了一个罐头就躺下了,夜里他被说话声吵醒。
宗怀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身贴着他变成平躺,他听见对方在笑,胸腔震动着发出来笑声。“今儿准备吃几个馒头啊。”
“五个”
“五个哪够,我得吃七个,多吃点才能像钟师傅那么壮。”“哈哈,钟师傅那可不是吃出来的,天生的懂不懂”后天的努力也是不可忽略的。
哄笑对话都是从同一个人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陈子轻“刺溜”一下爬起来,伸脚去踢疑似梦魇,手指用力在床单上划动的男人“宗怀棠”
宗怀棠醒得很快,他一睁眼就和往常没有无别怎么了
陈子轻犹豫着说刚才你
“我怎么了。”宗怀棠把他捞到身上,“我想梦到你,正在努力,快了,就快了”陈子轻惊魂未定,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睡没睡着,他又一次听到了异响。
窗外月光皎白,原本搂着
他的男人此时背对他站在墙边,那截被他扔了的筷子竟然重新回到了对方手上。
筷子头划开墙壁的声响和喜怒哀乐的说话声让他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倒流。
他抱着腿靠在床头发了一会呆,决定当作没有看见,谁能管疯子啊,他不管了,然而他却跑下床,踉跄着冲过去。
“宗怀棠”
尿裤子了还是怎么了,叫这么慌。
回答的声音在他旁边,他僵硬地转头,宗怀棠担忧地看着他。陈子轻满身冷汗,原来是梦啊。
宗怀棠拨开他的腿,握住他颤动的膝盖“给你看了,你没尿裤子。”完了就抱着他拍拍“天还没亮,睡吧。”
陈子轻哪里还能睡得着,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询问的方式,选了个直白点的“你是不是被困住了
背上的手没停。
宗怀棠气息沉稳道“没有。”
陈子轻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要建另一个1982年的启明制造厂”宗怀棠不回答,只是让他睡觉。
陈子轻告诉自己,跟我没关系,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成了定局,随便吧,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一点点都没有
他离宗怀棠远点,对方立刻就凑了上来,被他一拐子拐开。
“别挨着我。”
宗怀棠低笑“你是我对象,我不挨着你怎么行。”
陈子轻又开始挪,宗怀棠始终追着他,两人从床的这边到了那边。最终还是紧密相依。
陈子轻挂在床边,宗怀棠从后面抱着他,下巴垫在他肩头。习惯了面对面,又把他扳过来,弓着腰埋到他脖子里,满意地睡了过去。
陈子轻没有睡好,第二天就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他不出门,宗怀棠便也不外出,不做什么,只和他躺一起,摸摸他的脸,亲亲他的嘴。
手上拿着根魔法棒。
陈子轻被宗怀棠带着去玩魔法棒,玩着玩着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等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幽暗,天都黑了。
睡了这么久,但脑子还是有点昏沉。
陈子轻够到床头柜底下的暖水瓶摇了摇,里面还剩一些水,倒出来后发现水是凉的,他也不介意,直接就
把水倒进瓷缸里喝了两口。
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凉到了心里。
陈子轻只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神经末梢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可当陈子轻放下瓷缸,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柜子上的手表时,他愣住了,表盘上的时针指在“2”的位置。
陈子轻疑惑地看了窗户,虽然拉着窗帘,但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窗外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星光。
什么情况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吗
陈子轻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一觉睡到了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房间里静悄悄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宗怀棠那家伙不知道去哪了。
陈子轻下了床,穿上宗怀棠给他买的新鞋子站起来,他把床被铺好叠起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看着玻璃窗户,陈子轻全身瞬间冰冻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瞳孔骤缩嘴唇失去血色,仿佛看见了这个世上最难以想象的恐怖画面。
咔咔
窗户的玻璃因为被挤压,隐隐发出崩裂声。
只见在并不是很大的玻璃窗外,一张张的人脸正密密麻麻地贴在玻璃上,这些人嘴巴张开,要说什么。
由于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争先恐后,互相推操着,把窗外彻底挤满,不留一点空隙。
最让陈子轻心底发颤的是,这些人全都两眼瞪大,一齐盯向自己,在这同时,不停有人被挤下去,又有新的人挤上来,他们的脸死死地贴在窗户上,手脚并用,挣扎着似乎非常渴望进来
看着这一张张因为挤压而不断变形扭曲的脸,这些脸孔陈子轻竟然全都见过,有些更是无比熟悉。
钟明、小马
窗外的人脸互相叠压,不留缝隙地挤压在一起,连一丝光都照不进来。
陈子轻满脑子想的都是,都在这,他们都在这里,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其实根本不是凌晨两点,而是白天的下午两点。
直到宗怀棠推开了房间,泄进来一地的日光。陈子轻回头看看背对门口的宗怀棠,再看看玻璃窗,那里已经不见一张人脸。
小马
陈子
轻喊马强强,挨个喊他们的名字,他把嗓子喊哑了,他们一个都没现身。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他无助地看向宗怀棠。
宗怀棠拥住陈子轻“不要管。”
陈子轻气得锤他后背,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摊牌
汤小光说,你会告诉的只有我一个人,前提是你愿意,我不知道我能待多久。你的秘密只是你的秘密,对我已经结束了的任务造不成一丝影响。所以我并没有多想知道。
陈子轻无力地想,宗怀棠,你要是犹豫久了,等我走了,那你想说了,可就没了倾听的人了。
宗母不了解小儿子房里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出小儿子情绪又差了,自已一个人坐在洋槐树底下捏豆荚,捏得白衬衣上都是粘液。
小两口吵架了吗
宗母没有去找小儿子,她在家里四处走动。
踩着梯子坐到墙头的陈子轻看到这一幕,猜老人是在找他,想跟他交流,他下去没踩梯子,直接就往下蹦。
树底下的宗怀棠霎时就站了起来。
陈子轻看也不看宗怀棠,垂着头走了。他去书房,故意把门关上打开,再关上。宗母闻声进来,唤小猫似的小儿媳
这个称呼让陈子轻脸一黑,他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摆着文房四宝的书桌前,拿毛笔在纸上写。宗母见毛笔自己动了起来,随后纸上就出现了字迹。她克服恐惧抱着欣赏的态度打量。
字有些丑。
简单的字都能写错,画叉画得很熟练,好像握笔的姿势也不正确。
这一分神,宗母就不发毛了,她掌出最大的善意“姑娘,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你来我家了,现在才肯接受你。
陈子轻没纠正自己的性别,他本来是要写自我介绍的,脑子一抽就写了一首诗歌,真是丢脸。幸好他是魂魄,宗怀棠的妈妈见不到他的窘迫。陈子轻在纸上回应阿姨好。
宗母挤出笑容“阿姨看不见你,想来你是长得比院子里那洋槐花还要好看,你来了,怀棠高兴。
有了开场白,后面的话就轻松起来了。宗母问他们是不是闹了矛盾,陈子轻写是的。
“床头吵架床尾和。宗母很有经验地说,吵吵架能
促进感情,但是不要过夜,过夜就不好了。
陈子轻惊讶老人没有问吵架的原因,本来他还发愁怎么编造一个。老人也没叫他让个步,哄一哄自己的小儿子。
宗母和陈子轻聊了一页纸,试探地说“小儿媳,你会不会走啊,别走了啊,我给你点香烛,多少都给你点,让我小儿子守着你吧。
管不了小儿子的精气会不会被吸走了,没了小儿媳,他又会变成之前那样,随便哪个普通的日子都有可能离开人世。
书房寂静无声。
片刻后,写满的纸被翻了过来,印着墨迹的纸上出现了三个字对不起。
“要走啊。”
宗母急了“那你来了,又要走,怀棠受不住的,他那个身体那个精神,真的会要了他的命。”陈子轻放下了毛笔,他也没办法。
宗母这一主动交流导致的结果是,不止她小儿子情绪萎靡,小儿媳也萎了。陈子轻不跟宗怀棠说话了。
宗怀棠说他冷暴力,见他不理自己就背过身去踢墙角,把那块地儿都给踢秃噜皮了。陈子轻蒙着被子睡觉,实际上毫无睡意。
宗怀棠还在神经质地踢墙。
陈子轻掀开被子跟宗怀棠吵了一通,吵完才惊觉原来自己对他有那么多的怨气,平时藏在心底都没发现。
房里被死寂笼罩住了。
宗怀棠低着头站在墙角,他泛白的唇拉成一条冷冽的直线,神情难辨,周身气流凝固成冰。陈子轻偷瞄他一眼,又偷瞄一眼“到床上来睡觉。”
宗怀棠上床上得那叫一个利索,不知等了多久,但他嘴硬,他嗓音闷哑道“我上来不代表我就服软了。
掀被子钻进被窝时还说“关于你给我按的那些罪名,我有辩解的权利。”
陈子轻清完了心底的角角落落,从鬼魂堆里爬出来的灵魂得到了洗礼,语态都温柔了起来“那你辩解嘛。
宗怀棠半天没响动。
陈子轻刚一转眼,他就压上来“你突然这么温柔,是不是要走了”
“是不是”宗怀棠神情可怕,后槽牙都在打颤。
陈子轻赶紧摇头。
宗怀棠的眼里依旧布满阴霾“那你为什
么要对我温柔”
陈子轻
怎么说得好像他平时态度很差似的,如果他没记错,前期他都是凑上去讨好的吧。
虽然是对着那个时空的宗技术,但不都是一个人吗。
宗怀棠不在“是不是要走”这上面钻洞了,他不说话,只是压着陈子轻躺了好几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子轻呼吸困难胸口疼,他扯住宗怀棠背上的衬衣,正要把人拽下去,有柔软的触感印在他耳廓上,伴随一声低问轻轻,你怕疼吗
几乎是宗怀棠才问出声,陈子轻就警惕起来谁不怕疼啊,谁不怕疼
宗怀棠被他的反应逗笑,翻身把他抱到自己身上,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随口问你一句,看把你急的。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陈子轻开始躲着宗怀棠,不把后背对着他,总感觉凉飕飕的。
没过两天,宗怀棠邀功般跟他说“我让我妈去走亲戚了。她要到傍晚才回来,我们有一天的时间。
陈子轻东张西望。
宗怀棠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溜“周围也没邻居。”
陈子轻身上发热“你哥不在家”
“我哥他,宗怀棠一顿,你这要是也介意,那我们就去地窖。”陈子轻反抗道“我不去。”
宗怀棠弓着腰握住他的双手捧在自己的面颊两侧,宛如在虔诚地祈祷佛祖庇佑。“我想要你,在那里顾虑太多没有要成,这里我找不到不要你的理由了,轻轻。”陈子轻静默了下来。
都是要走的人了,按理说,纠缠得越少越好。他就不该住在宗怀棠的家里。
可是他在宿舍眨个眼就出现在了宗怀棠的房间,没给他选择落脚地的机会,后来他上街了,不回来倒是可以。
可他赶回来的时候,宗怀棠已经要跳井了
陈子轻久久没有回答,宗怀棠的耐心流失得所剩无几,他偏要装出耐心十足的样子,装得脖颈鼓出隐忍的青筋。
你慢慢想,我不急,我只想你知道我对你的渴望,我们是爱人关系,你应该完整地属于我,我同样也完整地属于你。3
4
宗怀棠咬他的指尖,亲他的手心“你就不想要我”陈子轻的视线飘到他喉结的小痣上面。
“你处心积虑勾引到我了。”宗怀棠握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白衬衣领扣,“是时候验收成果了,还等什么。
陈子轻把眼一闭“你会吗”说着就掰手指告诉他要做哪些准备,要多少东西。
宗怀棠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那脸色已经没法看了,他倏地想到什么,紧绷的下颚线条舒展开来。
“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我忘了,你来的地方跟这里不一样,你有学习的途径。”“既然你很懂,那就靠你指挥了。”
宗怀棠一条腿瘸着,照样能把一个成年人扛到肩上“地窖脏,还是在房里吧,我把门窗关上。”
陈子轻被他扛着走,两条腿在他身后乱蹬“小马他们都在你身边,你跟我睡觉,现场直播啊
宗怀棠没听过直播这种说法,能猜出个大概意思,他体内流窜的燥热滞了下,像受到了无形的阻挡。
陈子轻趁热打铁你让他们走。宗怀棠把他放了下来。
“你不能让他们回到那个时空去”陈子轻揪着男人的衬衣领子,你能的吧,宗怀棠。宗怀棠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我的头很疼。”
“你自己玩一会,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到外头去。”宗怀棠高大的身形一下变得颓废起来,他径自回了房间。
陈子轻跟进去“我现在看不到了,但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线都在走,字也还在动,难道他们能两个时空穿梭,只是没有相关的
砰
瓷缸被宗怀棠砸过来,掉在了他后面的墙上。陈子轻抖着手指宗怀棠“你往哪砸呢,宗怀棠,你是不是要砸我头上”
宗怀棠
他无奈地笑出声“我疯了吗,我砸你头上。”
陈子轻说“你现在还不够疯”
宗怀棠避开他的眼神,苦笑道“不会砸你头上的,真要砸,也是砸我自己头上,我哪舍得砸你。”
宗母一把年纪了,旧愁没抚平又多了新愁,她想了又想,干脆让小两口去赶集。
到了赶集前一天,宗怀棠主动示好,就是不提那些鬼魂的事。
陈子轻也不逼迫了,反正他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他要看宗怀棠能忍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宗怀棠示好没多久就给他开了一个罐头,对他说等清明,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