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汤包 作品

第 64 章 “追求者”(第2页)

 


    “行,挚友是么,”江黎声音仍旧带着笑,“那挚友可以牵手么?”
 


    “……”
 


    “挚友可以拥抱么。”
 


    “…………”
 


    “挚友可以亲……”
 


    “亲”字没能说完,被奚迟一把捂住。
 


    江黎眼底盛着快溢出来的情愫,看着奚迟一瞬间发红的耳朵,很低很沉地笑了一声。
 


    奚迟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耳朵全是尖锐的嗡鸣,心跳声不断撞击着耳膜,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感受到江黎的…浑气。
 


    江黎的呼吸缭绕在奚迟指尖。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奚迟木着脸,耳朵却红得像是能滴下血来。
 


    江黎点了点头,于是奚迟慢慢松开手。
 


    然后——
 


    “什么都不能做,那为什么要做这个‘挚友’。”
 


    奚迟:“…………”
 


    奚迟咬着牙:“江黎。”
 


    江黎有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在。”
 


    奚迟:“……”
 


    江黎将奚迟所有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
 


    所有反应都在他预想之内。
 


    甚至比预想中还要好几分。
 


    在混乱到几乎是无措的地步中,还能想出“挚友”两个字“安抚”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毕竟是木头,还是刚开窍没多久的木头,在来之前,江黎就没想过将人逼得太紧。
 


    看着快要不能呼吸的某人,他总算敛好一身“浑气”。
 


    “比朋友更深一点的,除了挚友,还有一种。”
 


    “追求者,可以么。”
 


    一向恣意的金乌,此刻的声音却温柔到像是在哄。
 


    奚迟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那我当同意了?”江黎嘴角噙着笑。
 


    奚迟嘴唇微微动了动,没开口。
 


    江黎听到了无声的回答,失笑:“好,知道了。”
 


    越来越重的雨气漫上来,奚迟抬起头来,声音有些不自然:“快下雨了。”
 


    江黎“嗯”了一声:“很晚了,早点……”
 


    “你怎么过来的?”奚迟忽地开口,手指在念珠上僵硬地捻了一下。
 


    江黎顿了下:“冯叔的车在外面等。”
 


    紧接着又笑了一声,看着奚迟:“所以淋不到雨,别担心。”
 


    奚迟:“。”
 


    他就随便问问,没担心。
 


    江黎看了眼时间,离零点还差一分钟。
 


    他把念珠小心细致地从奚迟虎口拨拢到腕间。
 


    观音莲晃动的瞬间,奚迟听到今晚最后一声:“生日快乐。”
 


    -
 


    进门的时候,客厅里没人。
 


    奚迟回到房间,关门,锁门,关窗,拉拢窗帘,脱下外套,将所有东西扔在床尾,走进浴室。
 


    五感模糊一片,直到花洒热水从头浇下,奚迟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身上被浴室蒸汽和热水裹着,很烫。
 


    他机械抬手调低热水的温度,那串没来得及摘下的念珠突兀地出现在视野。
 


    ……于是身上更烫。
 


    一个澡洗得囫囵又潦草,甚至都没来得及拿上睡衣,扯了条厚浴巾就从浴室出来了。
 


    换上睡衣,奚迟躺在床上。
 


    扔在床尾的手机嗡声不断,可奚迟手指是麻的,戴着念珠的手腕也是麻的,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思考。
 


    他抬手覆在眼睛上,冷静好几分钟后,才重重吁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拿过床尾的手机,划开一看。
 


    最顶上是桑游的信息。
 


    奚迟看到“江黎”两个字,他停顿了十几秒,才点了进去。
 


    【日行一善:江黎送了一本经过来。】
 


    【日行一善:今晚刚送过来的,江黎说有点重,不方便拿,直接让我放车上。我就放在太爷爷他们给你的那叠百人经里,压在最下面,到家了记得拿出来。】
 


    经?
 


    奚迟想起晚上回程的时候,桑游手上是有一本经书。
 


    他当时掠过一眼,经书很厚。
 


    他以为也是哪位长辈的礼物,时间仓促,车上光线也昏暗,没来得及看。
 


    奚迟匆忙起身,跑向书房。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又听着奚迟说困,施岚女士没让他拆礼物,把所有贺礼都有序码在了书房。
 


    那叠经书更是小心,整齐镇在了书桌最中央的位置,理事长的办公资料都挤攘地堆在了旁边。
 


    奚迟在心中对太爷爷他们说了声抱歉,明早会好好看,然后——一把抽出最底下那本,快步抱回了卧室。
 


    奚迟原先以为江黎只是找了一本经,可翻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是江黎的手抄经。
 


    那么厚,也不知道抄了多久,江黎却一语未提。
 


    如果不是桑游发来消息,现在这本经还安安静静躺在长辈们抄的经书中。
 


    奚迟喉咙有些发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出神,忽然摸到经书里一道轻微的凸起痕迹。
 


    奚迟顺着那道痕迹一翻,是一支签。
 


    他第一反应是书签,可再一看,却发现那支签的签尾印着妙法寺的篆印。
 


    奚迟:“?”
 


    他小心拿起签,一翻——
 


    签文闯入眼帘。
 


    【愿君勿问心中事,此意偏宜说向公,一片明心清皎月,恰如皓月正当中。】
 


    记忆在这一瞬间骤然回到年三十那个雪夜。
 


    “跟家里人来上香。”
 


    “桑游说你很少去上香。”
 


    “嗯,因为之前没什么想求的。”
 


    恰如皓月正当中。
 


    观音签。
 


    绣着月亮的平安符。
 


    “来换个东西。”
 


    “换什么?”
 


    “换月亮。”
 


    ……
 


    天际传来“轰隆”一声,蓄了一天的雨气终于在这声雷鸣中凝成一片潮湿,倾然落下。
 


    一雷惊蛰始。
 


    三月六日夜,春雷乍响,万物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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