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拱手,“苏玄璟上奏,想问皇上如何处置魏王当堂杀人之过。”
“两案并审,鹤相若能赢,萧臣便是贤妃与那秦政私通的野种,杀人与否他都该死。”周帝思忖片刻,“罢了,赦。”
李世安心领神会,这是周帝想对外营造慈父人设。
“还有,咱们的人没寻着温御跟一经。”李世安小心翼翼道。
得说周帝手底下能使唤的人也并非只有那十二个被温御跟一经削了脑袋的布阵高手,一朝国君,手底下自是能人无数。
周帝冷笑,“寻不着就寻不着,叫他们早早去葵郡等着。”
“那温御跟一经?”
“他们既然去,就别回了。”周帝眼中凶狠,字字如冰。
李世安微怔,“皇上的意思是……”
“贤妃案跟皇后案并审,即代表太子府跟御南侯府势不两立,倘若这个时候温御跟一经遭遇不测,你会怀疑谁?”
李世安懂了,“老奴这就去办!”
殿门启,李世安恭敬退出去。
待闭合时,周帝龙颜渐渐沉下来,眼中晦暗幽深,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贤妃年轻时的样子。
贤妃的美貌,还有她的笑。
然而他脑海里多了一个男人,秦致。
他见过秦致的画像,是个俊俏少年。
人最怕臆想。
周帝脑海里的画面便是贤妃与秦致花前月下,吟诗作画,一幕幕一帧帧都是他们恩爱的样子!
啪——
周帝突然扔掉刚刚被他攥在手里的奏折,龙目发狠。
程芷,你欺君!
萧臣只在天牢里呆一个时辰,便接到周帝特赦。
圣旨写的清楚,人杀了就杀了,但是不可再杀。
夜里,萧臣出现在鸿寿寺。
出现时赫连泽正在泡脚,旁边站着伺候他的小禹,也就是沈宁之前与他提到过的禹博远,是个哑巴。
这名字少年老成,人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萧臣进来时媚舞亦跟进来,神色焦急,“三皇子,他……”
赫连泽抬手退了媚舞,又看了眼禹博远。
禹博远收到其眼神暗示,端着木盆毕恭毕敬退出去。
萧臣没有过分关注此人,生怕打草惊蛇。
屋内灯火通明,赫连泽穿好鞋袜,行到桌边,“本王听闻魏王殿下近日惹了官司,还以为殿下一时不能抽时间过来探望本王。”
萧臣坐到赫连泽对面,自怀里掏出一张密件搁到桌面,推过去。
赫连泽微挑眉峰,接过密件展平,神色骤变。
“砚南烛没死?”赫连泽甚至激动站起来,声音带着变调的尖锐。
萧臣未语,等着赫连泽自己慢慢消化。
“为什么?”赫连泽片刻震惊,忍着怒火坐下来,冷声质问。
就在前日,赫连泽得到消息,北越太子赫连珏背后所倚仗的大将军砚南烛突发恶疾病逝。
要知道,砚南烛就好比是大周的战幕,甚至比战幕还要厉害,他拥有北越五分之一的兵权。
他的死,事实上已经昭示着太子赫连珏终将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