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那人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人。
众人视线皆移过去。
视线里,男子年近四旬,满头银发以玉冠束起,星目如辉,一身白色绣着竹枝的长衣将其身上高贵如兰的气质衬的分外突出。
男子面容略白,眉锋很淡,斯文又清雅的俊逸容颜与‘奸夫’二字格格不入,纵是这般年纪,男子身上依旧有着江南才子的风流潇洒,气度超脱。
此人,秦致。
秦致入堂,拱手面向苏玄璟,动作规规矩矩,“草民秦致,拜见大人。”
苏玄璟上下打量眼前男子,心中疑惑。
单从表相看,此人气度不凡,倒不像是腌臜龌龊的样子。
“本官问你,你可认得当朝贤妃?”苏玄璟端直身形,肃然问道。
面对苏玄璟质疑,秦致停顿数息,“草民只认得程芷姑娘,不认得当朝贤妃。”
这句话,太过暧昧!
萧臣怒而上前,“你到底是谁?”
秦致迎向萧臣冰冷嗜血的目光,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那温柔好似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你就是程芷的孩子?”
萧臣猛然出拳,狠狠砸向秦致左侧脸颊。
这一拳来的突然,秦致吃痛,整个人跌倒在,鲜血溢出唇角。
苏玄璟重拍公案,“萧臣,你若再放肆本官必定用刑!”
宋相言正要开口时苏玄璟又是一拍,“宋大人若闭嘴,你还能站在公堂上,倘若再多说一个字,本官自会请皇上给大人找个好去处!”
苏玄璟收回视线,落向刚从地上站起来的秦致。
“堂下秦致。a
秦致闻声,抹过唇角血渍,拱手。
依旧温雅。
“鹤相于大理寺外敲响法鼓,状告你与当朝贤妃有染,你可认罪?”苏玄璟寒声质问。
秦致默,转眸看向萧臣。
萧臣额头青筋迸起,拳头紧攥,目光如炬。
“鹤相若有证据,便将证据拿出来,若没有,鹤相凭什么说秦某与程芷姑娘有染?”
得说秦致这回答倒叫人意外。
所有人都以为秦致会承认,毕竟他是鹤柄轩带进来的。
鹤柄轩显然也没想到秦致会当堂反悔,皱了皱眉,“秦公子,你初时可不是这么与老夫说的。”
“我初时与鹤相说过什么?”秦致挑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仿佛谁都不能激怒他。
身上那股子劲儿,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与苏玄璟极为相像。
鹤柄轩面色低沉,这人是皇上找的,昨晚他们见过面。
“秦公子亲口与老夫说,你与贤妃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纵贤妃入宫,你与她仍以书信传情,从未间断。”
这些话若是真,贤妃已是罪大恶极。
苏玄璟闻言,瞥了眼堂下萧臣。
萧臣胡茬疯长的脸上,五官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变形。
他看着这样的萧臣,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窜至周身,畅快淋漓。
“秦某有这样说过?”秦致显然没有按照鹤柄轩的意思,直接在公堂上认了罪。
鹤柄轩虽不知原因,但也没有太过震惊。
他转身面向苏玄璟,“苏大人,秦致不认也无妨,老夫有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