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温府,温弦与公孙斐坐在凉亭里。
凉亭对面池塘的涂鸦已经不见,可那画早就刻在公孙斐心里,他盯着池塘看,心里在想寒棋昨晚为何过了子时还没睡?
嗯,昨夜他实在没忍住,又跑去鸿寿寺偷窥。
他发现寒棋这几日特别喜欢钻研医术,尤其是与过敏相关的内容……
“魏思源真是自甘堕落,无可救药!”
石台旁边,温弦对于魏思源娶春儿这件觉得十分恶心,“魏府虽然落没,可曾经也辉煌过,娶个烟花柳巷里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蹄子作当家主母,丢人丢到家了!”
公孙斐端起茶杯,轻抿。
“魏沉央怕不知道春儿是什么货色,还在那里大操大办,居然在新娘喜服上镶了大大小小一百零八颗深海紫珍珠,春儿也配!”
公孙斐将温弦的话过了一遍,他想提醒温弦,那春儿可是于阗细作,而且人家也不是烟花柳巷女子,不过是做那里面刺绣生意罢了。
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闲了?
温弦正骂的起劲儿时,拱门处有下人急匆跑进来,“启禀公子,外面有位叫贾万金的人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温弦身子本能一抖,紧接着皱眉,“他来干什么?”
公孙斐也很好奇,自从上次他们在这里达成某种协议,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这个人了。
下人面色为难,支支吾吾。
“他来干什么?”公孙斐又问一遍。
“回公子,他……他送来十个花花绿绿的纸人,还有纸扎的驴马……”
下人音落,公孙斐不由皱起眉,转回头看向温弦。
公孙斐虽与贾万金没有太多交集,但以他对贾万金的判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温弦见事情绷不住,索性呶呶嘴,耸了耸肩,“魏思源娶个下贱货色为妻,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倒还不如那个春儿了?”
“所以呢?”公孙斐想听的不是这些。
“所以我就在棺材铺里定了五个红红绿绿的纸人过去道贺,也算给他们添几分颜色,喜庆么。”温弦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公孙斐暗暗压下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叫贾先生进来。”
下人得令退离。
片刻,贾万金穿着一身暗红从拱门处走过来。
“贾某人拜见斐公子,也给温姑娘请个安,顺便恭喜温姑娘。”贾万金直接走进凉亭,说完话没等两人开口,直接坐到温弦对面。
温弦冷眼扫过贾万金,一张老实脸看着倒是无害,“恭喜本姑娘什么?”
“恭喜姑娘被我家公子休弃整三百零一天,这真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贾万金可以允许别人欺负他,但欺负魏府就是欺负魏沉央,欺负魏沉央,他可不干。
温弦愤然怒斥,“你是来吵架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贾某是来送礼的,十个纸人是贾某贺礼,另外一驴一马是我求着扎纸铺子的老板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