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细作?
如果是北越细作,他们抓袁忠意欲何为?
萧臣目色渐沉,狄翼棺椁……
随着狄翼殒命于法场,这一晚又有多少人不能入眠。
宰相府密室。
鹤柄轩醒酒了。
他坐在桌边,一双深黑冷目静默盯着铜盏里如豆的灯火,微微的闪。
鹤杨氏刚刚给摆在正南方位的灵牌上完香,她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老爷?”
“萧彦在灵堂里头睡着了……”这是他前半个时辰得着的消息。
鹤杨氏知道这件事,彼时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但没在意,“贤王这次倒是出奇,好像先帝驾崩时他都没守过灵吧?”
“自碧水苑赶到皇城用了十五日,次日入皇宫祭拜,午后回府邸睡了两日,错过先帝入皇陵时间,之后回了碧水苑。”鹤柄轩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人,自然记得清楚。
到底是与先帝同血同脉的亲弟弟,没守灵,没哭丧已经说不过去,最后一程都没送,实属不该。
好在没人挑他,谁都知道萧彦懒,懒到什么程度……就是在他脖子上套张饼,他就咬他嘴能够着的地方,手都不好转一转。
这么说,那个懒货亏得投胎投的好,要么得懒死。
“萧彦奇懒,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为狄翼守灵,甚至睡在灵堂前……”鹤柄轩目色愈深,“人不知理定有祸,事有反常必有妖。”
鹤杨氏猛然想到一种可能,“老爷,怕不是那狄翼……那狄翼没死吧?”
鹤杨氏一语,鹤柄轩猛然转头看过去。
相视之际,鹤柄轩忽然有些叫不准,“不该。”
“就是不该啊!玄璟晚膳时说的清楚,那会儿他离的近,狄翼被戳中要害,满地的血,被人抬起来时一点儿呼吸都没有!”鹤杨氏着急,“要那样还能活,狄翼是人么!”
鹤柄轩眉头紧锁,“老夫大意,当时就该……”
“开棺?”鹤杨氏狐疑问道。
“就该早些过去验证,而不是抢尸,或者那时不给战幕脸面,硬将棺椁抬入皇陵由咱们的人守着也会方便的多!”鹤柄轩有些懊恼。
“老爷,狄翼必须死透!否则……”鹤杨氏立时哽咽。
鹤柄轩拍拍她肩膀,“无妨。”
“老爷的意思是?”
“棺椁自法场离开一路那么多眼线看着,任谁也动不了手脚,入国公府时司徒佑早早就在,但凡有异常,司徒佑一定看得出来,只要狄翼还在棺椁里,老夫自有办法验他生死。”
听鹤柄轩提及司徒佑,鹤杨氏抹了泪,“说起来,老爷为何启用司徒佑?而且……发了两道令?”
“暗蝎所发之令,是让司徒佑守在狄国公府,查看任何值得怀疑的人,重点在萧臣,萧臣去收尸这件事透着蹊跷,而且你别忘了,狄翼手里有天杼图,至于老夫以宰相之名发给他的令,则是为第二道令做掩护,不然如何解释他突然出现在国公府这件事。”
“可没人知道司徒佑是宰相的人。”
“苏玄璟知道。”鹤柄轩轻描淡写道。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夫既是告诉苏玄璟,就是想把‘司徒佑是皇上的人’这件事透露出去,目的是为掩护接下来司徒佑以北越细作身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