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公堂宋相言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与萧臣不同。
萧臣心知此事重大,须做,自损声誉也要义无反顾,可宋相言什么都不知道啊!
纵然如此,眼前男子在她面前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怎么舍得欺骗。
哪怕是善意!
马车绕进西市靖坊,又从靖坊穿过平雍坊,再到朱雀大街绕行,经东市怀德坊才至大理寺,这一路温宛将自己知道的有关此案所有事和盘托出,包括天杼图。
还有花拂柳,她告诉宋相言,花拂柳在皇宫里,与自己姑姑朝夕相对,找花拂柳的事她可以做到。
温宛把自己认为可说可不说的秘密全都告诉给宋相言,唯独密令。
那个她现在不能说,或者……
“还有一件事!”温宛想说,她不想自己有任何事隐瞒宋相言,一点点都不想!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她都看作是欺骗。
“温宛。”
马车停在大理寺外,宋相言突然拦住温宛,“我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这一程,宋相言心情便似从云端到谷底,又从谷底到云端,反反复复升起又坠落,他连呼吸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那些秘密在他听来不可思议,他当真没想到狄翼案背后竟然隐藏这样大的谋虑。
有那么一刻,他庆幸自己没有过早知道。
这场戏,的确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若然功亏一篑在自己身上,那他才是大周真正的罪人!
“可是那件事……”当温宛终于意识到宋相言在这件事上承受的压力时,她破防了。
她怎么可以去防一个对自己义无反顾的人?!
她愿意把所有事都告诉给宋相言,倘若有朝一日宋相言背叛……她也绝不后悔!
然而这一刻,宋相言却发现自己是有多拎不清。
但凡温宛能说,她会不说?
嘘——
宋相言忽然把手叩在温宛唇上。
“你可千万别再往下说了!”宋相言知道能让温宛留在最后的秘密,一定惊人。
他不想让温宛为难,其实从皇宫永定门到大理寺,这一路走来,他感恩。
在温宛将天杼图说给他听的瞬间,他便知道温宛心里在乎他,而且应该是特别特别在乎。
宋相言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说好的无所求,可在温宛隐瞒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好。
终究,是他要求的太多。
“小王爷!”温宛停不下来了。
“以后我想知道什么,我一定会问你。”宋相言再次阻断温宛,“我问你时,你告诉我,行不行?”
见宋相言目光坚定看向自己,温宛终是冷静下来,“那你一定要记得问我。”
宋相言重重点头,“一定。”
车厢里,气氛有些古怪,宋相言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能射中顾北霖?他武功可不弱。”
“他一骂三回头,十分专注,经过我马车的时候刚好背对我……他那个样子是被小王爷打的?”
“我打他还不易如反掌,我武功有多高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