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换作别人说,或许托大。
战幕则不然,他目光沉冷,身形笔直,神容中显露出来的气度让人本能生出敬畏,落在赫连泽眼里,那便是深深的鄙夷。
“呵!”赫连泽嗤笑一声,“若只是这样,狄公好像也没有触犯到大周律法,可事情,远远不如你们所想,军师只见其一,不见其二。”
赫连泽转回身,面向宋相言,“信中写的清清楚楚,狄公在陇西私建兵仗攻城作,虽然隐蔽,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私建军器于大周,是死罪。
宋相言看到了,密信上的确有提到陇西有一处极为隐蔽的攻城作,位于寒水江左上游密林,如果此事是真,狄翼当真是死罪。
战幕冷笑,“信中所写,便是真?”
“军师不信,可以问狄公。”赫连泽瞥了眼战幕,视线落到狄翼身上,“狄公既然承认当年诛杀檀牧之罪,便也无须隐瞒这个,而且这种事怕也隐瞒不住。”
未等狄翼说话,战幕大步踏进公堂,“本军师怀疑这些密信皆是伪造,吾可请無逸斋院令百里胜出山,验其笔迹!”
战幕说话时看向宋相言,宋相言没有反对,案子合该这么审。
鉴定笔迹是必经的过程。
他正要开口时,狄翼抬头,“不必麻烦。”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苏玄璟搭眼看过去,他在等狄翼反驳,狡辩,恼羞成怒,在等他张皇失措,完全慌乱的样子。
袁忠纵然没有苏玄璟的心境,但也期待。
他只想狄翼死。
“狄翼!”战幕再怎么讨厌狄翼,也不容别人这样欺负他。
与当年他在背后同先帝说狄翼坏话不同,他可以说,说的时候还很爽,但见赫连泽如此欺辱狄翼,他忽然就起了杀心。
狄翼瞧了眼战幕,笑了笑,“军师不是一直很想我死么?”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必说话!”战幕自有把握,能在逆局中把狄翼拉出来。
他看向宋相言,“宋大人且派人,与本军师一起到無逸斋请人。”
没等宋相言开口,战幕当即转身,朝坐在那里稳如老狗的两个人指过去,“你们两个一起!”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是温御跟一经。
战幕并不觉得他们两个能发挥什么作用,他只是不想让这两个二货再置身事外,如此会让人戳脊梁骨。
大周的军师,心里真正装的人并不多,温御跟一经绝对在第一位。
眼见战幕就要走出公堂,狄翼突然发声,“本帅的确在陇西私建兵仗攻城作。”
一语闭,全场再次静默。
战幕猛然转身,眼中至寒。
并非因为真相,他从赫连泽说出口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不是假的,他真正愤怒的是,狄翼如此不自惜!
这叫他想救,都不知道该如何出手。
狄翼看向赫连泽,“三皇子是如何得到这些密信的?”
赫连泽笑了笑,扭过头望了眼萧臣。
这一眼,包含太多深意,“大周三大名捕之一的郁玺良此刻正在北越,六皇弟案能破的那么顺利,自然得了郁神捕鼎力相助。”
战军师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