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龙涎香好似掺了些许琥珀的味道,闻着叫人舒心。
周帝慢慢靠在龙椅上,微阖双目,“有话?”
“老奴不明白,皇上不是想利用赫连昭的案子重创魏王?老奴那会儿得到消息,堂上有人作证,卓幽就是魏王殿下的暗卫,只要案子审下去,魏王脱不了干系。”李世安如实说出疑问。
周帝睁开眼睛,龙目扫向李世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得意的神情,“萧臣状告狄翼,结果会是什么?”
李世安弓着身子,未敢妄言。
“萧臣所言若为真,狄翼罪该凌迟。”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周帝心底便有一股说不出的愉悦。
他知,哪怕狄翼净天在父皇面前聒噪,父皇对他仍是信任,信任到把整个陇西都封赏给他。
而狄翼,也只忠心父皇!
周帝眼神发狠,“父皇养的这些个老东西啊,若都留给羽翼不丰的八皇子,如何驾驭得了。”
李世安恍然,周帝哪里是指八皇子,分明是他自己不信任先帝留下来的老臣。
如此倒可以解释周帝为何要先审狄翼案,因为在周帝心里,狄翼也该死。
李世安俯下身形,“皇上英明。”
“倘若萧臣是诬告,狄翼如何能放过他。”周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龙涎香的味道沁入鼻息,怡然自得,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李世安看着龙椅上阖目小憩的周帝,越发低俯身形,退出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外,他望着偌大皇宫,不经意皱起眉。
尊老说重要的人早在半个月前已经抵达皇城。
可那个人一直没有联系自己,去哪里了?
朱雀大街,宋相言乘马车自皇宫赶回大理寺,行至御翡堂时看到温宛,便将她拉进车厢。
要不是温宛说,宋相言还不知道公孙斐带顾琉璃跟温弦围攻御翡堂的事,越听越生气,“那个公孙斐为什么还不死?”
“瞧小王爷说的,哪有那么容易死。”温宛这两日被公孙斐折腾的也累,整个人靠在车厢后面背板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是的,在温宛走进车厢的时候宋相言直接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坐到侧位。
顺其自然,毫无忸怩。
“对了,小王爷怎么出来了?”温宛恍然想到大理寺的事,直起身,“赫连昭的案子审完了?”
宋相言见状,于是将公堂发生的事丝毫不差讲给温宛,包括他入宫求圣旨的事。
温宛蹙眉,“萧臣状告狄国公?”
“你不知道?”宋相言以为温宛会比他知道的多。
温宛摇头,她的确不知。
倒不是萧臣不告诉她,实在是这两日他们彼此都临强敌,没时间碰面。
“皇上最后决定先审哪个案子?”
温宛着急,身体下意识往前倾时马车突然颠簸,她整个人撞向侧板,宋相言倏然抬臂,手臂紧贴住侧板棱棱角角,温宛撞击的力道缓冲在手臂上,没有大碍。
“你有没有事?”宋相言忍着手臂疼痛,关切问道。
那一瞬间啊!
宋相言明明可以把温宛揽在怀里,换作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可自从知道自己对温宛的感情之后,他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