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师似乎觉得不够,随手从药案上抽过来一个白纱卷,直接铺在翁怀松头顶,白纱卷顺着某位老院令额头往下滚,挡住了那张愤世嫉俗的老脸。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短暂停歇,萧臣得着说话机会,便道,“我之所以把狄翼所说与几位和盘托出,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答应狄翼,愿为他手中棋子,一寻天杼,二寻奸细。”
萧臣不可能隐瞒眼前这些人,密令者皆为他。
他为他人棋子,如何都要让温御等人知晓。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可与夺嫡相比,我觉得大周安危更重要,且迫在眉睫。”萧臣用无比诚恳的目光征询在座几位意见。
坐在萧臣身边,温宛忽然有种莫名的情绪滋生。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她所认识的,爱着的萧臣,是大义之人。
她很欢喜。
温御跟一经沉默,萧彦也没说话。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不管怎么看他们跟狄翼都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自打旗,各自为战,眼下萧臣忽然告诉他们,须得寒枪对外一致抗敌,的确有些意外。
“夺嫡并非儿戏,又是先帝交给贫僧的唯一任务,不完成贫僧死不瞑目。”一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臣心里一惊,却在数息后听到一经继续道,“可大周,是先帝率领无数将士浴血奋战打下来的,谁想毁它,我必杀之。”
听到一经表态,温御也沉了沉嗓子,“大周不是他狄翼一个人的大周,凭什么由他一个人来守护?此事算本侯一份!”
眼见一经跟温御表态,萧彦心里好不舒服。
他措辞都想好了!
什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让该干的人干该干的事儿!皇兄都没找咱们……
但见几只眼睛看过来,萧彦轻咳一声,“尔等说的对。”
言归正传,几人对天杼知之甚少,哪怕这个名字还是从萧臣口中所得,是以这件事他们未必插得上手,但对于那个隐藏在大周的北越奸细,他们倒是可以细细研究一番。
三人各抒己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出了这间石室,五十岁朝上的人皆有可能……
时间飞快,转眼又一日。
西市茅草屋里,孤千城坐在炕尾处,脸上旧伤添了一道新痕,除了新痕还有全身上下捆他的牛皮筋,这次捆的紧,从脚底板往上一共十二根牛皮筋,无缝对接到脖子,喉结都没露出来。
此刻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温少行跟狄轻烟,孤千城面如菜色,延伸到他仿佛自己飘逸长发都变成海藻一样的颜色,“本世子需要你们两个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温少行没叫狄轻烟开口,这种事由他出面。
孤千城那张脸因为挨了鞭扫,整体肿出一指宽,但这丝毫不妨碍他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熊熊怒火,“温少行你也好意思问?与本世子有婚约在身的狄轻烟,为何会与你睡在同一个炕上?你说……你说你说你说说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