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仿佛置身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好似连脚下都是深渊。
动一动,万劫不复。
看出温宛身形僵直,苏玄璟忽的收回视线,转尔看向窗外,身上陡然迸发的戾气渐消,最终变得平静。
“苏某怎么会恨狄国公,县主给个理由。”
温宛暗暗舒了一口气,“我也很想知道理由。”
“呵!”苏玄璟自嘲的笑了笑,再回头时眼中带着一丝落寞,“苏某生长在大周皇城,自小到大,离开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所到之处皆可查,我与狄国公从未有交集,何来深仇?大抵是觉得他来者不善,会对太子府造成影响,而且……”
苏玄璟回头看向温宛,“你不觉得奇怪么,不管是老皇叔还是狄国公,他们在即将入土的年纪还如此奔波,苏某实在想不到原因,县主你说,他们为什么?”
听出苏玄璟言语之间的怀疑,温宛只摇了摇头,“不知道。”
“都说这大周皇城啊,藏龙卧虎。”苏玄璟本也没想在温宛嘴里知道答案,他只是感慨,“可真正能决定生死的龙虎根本没在这里,饶是这般,苏某也没想到老皇叔能从碧水苑回来,没想到狄翼会离开呆了半辈子的陇西,北越六皇子到底是谁杀的,赫连泽此行又是什么目的?”
苏玄璟脑子里一片混沌,他蹙眉,“这局乱的很。”
这句话倒是得温宛赞同,甚至感同身受。
天地为棋,他们为棋子,谁是执棋人……
有句话叫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公孙斐再不济也是于阗顶顶大名的财神,如今落到几个狱卒手里,游了大半个皇城也没把他送回天牢,午饭也没想着给他买两个包子。
这会儿囚车停在天牢门口,狱卒们把五花大绑的公孙斐押出来,正要往里送时,有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停歇,温弦跟顾琉璃先后下车。
“斐公子!”
不管温弦怎么说,也不管她使了多少银子,狱卒始终没给公孙斐调到好一点的牢房,最破最旧最难闻,这是宋相言亲自吩咐的,谁敢换。
天牢里,温弦站在铁栏外,边捂嘴边咒骂,“宋相言根本就是针对斐公子,公子实在吃不消,我们告御状!有太子府给公子撑腰,我们一定能赢!”
公孙斐已经不对温弦的脑子抱有希望,过往听之。
这会儿顾琉璃把准备的食盒搁到地上,蹲下身从里面拿出饭菜递进去,“因为太子府的事,让公子受苦了。”
“太子妃言重,斐某还好。”公孙斐没有拒绝饭菜,他在这里吃的的确一般,潲水一样的白汤,里面有两粒白米。
见公孙斐端起饭筷子,顾琉璃看过去,“斐公子的案子很明显是温宛栽赃,我可去找战军师向皇上禀明此事,届时……”
“不要。”公孙斐边吃菜边道。
顾琉璃蹙眉,“为何?皇上定会给战军师几分薄面。”
“这一点点小事,斐某不想惊动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