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斐觉得他选择支持温弦这件事是场修行,可以更好的锤炼他在极端精神摧残下仍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内心。
苏玄璟还没进门,温弦已经方寸大乱,这得是多心虚。
“一会儿温姑娘只管坐在这里就好,万事有我。”公孙斐微笑安抚。
温弦还是不放心,她是经历一世的人,自然知道苏玄璟的雷霆手段,那个人平日里对谁都和顺,背地里才叫心狠手辣,上辈子苏玄璟是靠御南侯府攀上的高位,后与太子结盟,便连战幕都被他算计了,否则御南侯府那么好抄!
试问这大周皇城能把战幕算计进去的人有几个!
不多时,苏玄璟在管家引领下来到后院,入凉亭。
管家退下,苏玄璟一袭白衣落座,与公孙斐面对面。
没有一句寒暄客套,连公孙斐微笑以对的善意都被那张冰冷面容击退,“公孙先生把条件摆出来,人,我即刻就要带走。”
二人旁侧,温弦脸色变得极不自然,目光猛的瞄向公孙斐。
公孙斐感受到温弦余光,真不该叫她留下来!
“斐某不知苏大人在说什么。”
公孙斐端直身形,抬手倒了杯茶,“茶凉,大人随意。”
苏玄璟冷笑,“公孙先生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此事若惊动刑部搜府,于你我面上都不好看。”
“刑部若来搜温姑娘府邸,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公孙斐言外之意,战幕不会同意。
看两人唇枪舌剑,温弦有些耐不住寂寞,“我想战幕一定不希望苏公子……”
嗯,温弦生怕苏玄璟听不懂,想用自己的声音把公孙斐的弦外音表述出来,奈何苏玄璟没给她机会,至少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当年于阗变天,寒羽劫持南栖玥入我大周皇城,据说那时南栖玥已有身孕,后有佐愈出现在皇郊念慈庵附近,可也巧了,温弦温姑娘便是那段时日被温谨儒与李氏捡到,养在御南侯府十几年,公孙先生以为,这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温弦被无视的怒火瞬间被苏玄璟这番话吓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玄璟余光都没赏给温弦,深邃目光盯住公孙斐。
公孙斐低头品茶,眸子挡住忽然变冷的目光,再抬头,眼中带笑,“很有可能是巧合,不然呢?苏大人该不会以为温姑娘是于阗帝后的亲生女儿吧?”
“未必不是。”苏玄璟早有思量,只是没有证据。
公孙斐失笑出声,“苏大人可比对寒棋长公主。”
“抬头知府低头僧,同样出身也要看时辰先后,时辰早了未必是好事。”苏玄璟句句不落下风,与公孙斐针锋相对。
温弦记得她从公孙斐那里听过这句话,如今这话从苏玄璟嘴里再说出来,她仿佛有些懂了。
且说公孙斐跟苏玄璟,两人此前就伯乐坊股成有过交锋,只是那次交锋牺牲的不是个人利益,彼此都没有太当回事,这一次不同。
苏玄璟势必要救周甫升,公孙斐势必要守住温弦身世。
“人在我这里。”公孙斐坦言。
苏玄璟颔首,“还请公孙先生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