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背后有人进来,司南卿立时端直身形,坐姿如松。
“我能体会苏兄的心情,若是鹤柄轩的女儿看上我,我也定不会同意,心有所属便该从一而终。”
司南卿说话时雪姬端着果盘走到桌边,将果盘搁到桌面,眸子落向苏玄璟,“公子有事就叫小翠到楼下招呼我,外面有点事。”
“姬娘去忙。”苏玄璟颔首道。
从进到出,雪姬眼皮都没搭给司南卿。
待门闭阖,司南卿重新堆到桌面上,拿起一粒葡萄,一脸愁容,“苏兄你说我差在哪里,姬娘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司南兄当真喜欢姬娘?”苏玄璟挑眉问道。
司南卿当即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手指举错了。”苏玄璟瞥一眼被司南卿举起来的尾指。
司南卿眼睛一斜,恍然之际把手指缩回来,言归正传,“听鹤柄轩的意思,他女儿非你不嫁。”
“这与苏某有什么关系?”苏玄璟起身,浅步行到窗棂前,打开窗棂一刻有冷风吹进来。
他看向斜对面的金禧楼,问尘赌庄,往左有御翡堂,幽南苑,往右有翡锦成衣庄,整个朱雀大街北向最繁华地段都是温宛的产业。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整天只会跟在他身后对他垂涎三尺的少女以风一样的速度成长到他高不可攀的位置,这一次换他在身后,却连温宛的影子都看不到。
司南卿坐在桌边,颓懒的身子依旧趴在桌面上,只是那双好看的,如弯月似的眼睛渐渐凉薄,他倒是很想让苏玄璟娶了鹤柄轩的女儿,这样太子府就少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对手……
夜深人静,圆月半遮半掩在云屋里,浩瀚苍穹就像墨水在宣纸上散开,肆无忌惮延伸到人们看不到的边界。
皇宫东华门处,一个背着包袱的身影矫捷飞跃,瞬息消失在三丈有余的宫墙背面。
温御来挖地道了。
原本温御不想从如意宫走进密道,他想从之前与萧臣一起出来的出口再入,但他发现那个出口在外面没有机关,也就是说密道入口仅此一人。
再入如意宫,温御轻车熟路从窗户直接跳进内室,之后闪身到床榻上无比从容拽下幔帐上面的坠绳。
如落深渊的心跳刺激又来一遍,上面床板闭阖,温御稳稳落在密道里,凭借惊人的记忆力跟精准的方向感,温御很快找到昨晚堵住他的那面墙。
密道昏暗,温御借两侧发光的小石头勉强看清眼前一人多高一人多宽的墙面竟然叩着理石,他还记得昨夜遇到的死路都是土,唯独这面不一样。
俗语虽然俗,但是有道理。
事有异常必为妖!
温御是实战派,说干就干,他把背后包裹解下来搁到地上,迅速打开,从里面拿出刀叉斧凿,粗有锥子,细有银针,反正但凡尖锐利器能带的他都给搜罗着带来了。
别问战幕为何这么有经验,当年他自己挖密道挖到别人家炕洞里他找谁说了,还被灌了几次水,有次刚好他在差点儿没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