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南侯府,锦堂。
温御独自坐在矮炕头,左手拿着咸鸭蛋,右手握着竹叶青,他该高兴。
高舜入宫揭发太子府养私兵,萧彦在场,皇上再怎么维护太子府都做不到睁眼包庇,太子府私兵一除,战幕必会找高舜对质,高舜将事儿推到晏伏身上,届时战幕跟晏伏决一死战,两败俱伤时他带萧臣闪亮登场,坐收渔利,想想都能喝一壶!
可是温御没有高兴,手里的咸鸭蛋被他捏出黄油,竹叶青的味道散的满屋子都是他却闻不见味道,胸口就像揣着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以他对战幕的了解,受此挫折战幕心脏可能受不了。
那老厮常年玩心眼把心脏都玩坏了,早些年就有心绞的毛病,这回受此重击,也不知道那颗年久失修的老心脏能不能给绞出血来。
绞出血来倒也不怕,就怕绞死了。
温御越想越闹心,直接唤来钟岩,“谁叫你进来的!”
钟岩,“?”
“出去!”一直以沉稳性格著称的老侯爷,当年兵临营帐还在睡觉的温御终于坐不住了。
钟岩跟了温御多年,从来没见老主子这么暴躁过。
在他印象中仿佛天塌下来对主子来说都无所谓,拿温御话说要砸也先砸死个子高的一经,再砸战幕,等砸到他的时候另外两个已经死了,他是活到最后的人为什么要害怕,要开心,开心起来!
“侯爷要是有心事不妨与老奴说,老奴虽不能为侯爷分忧解愁,但能与侯爷一起忧愁。”钟岩忠心,主子连平日里最舍不得浪费的黄油汤都不舔一下,可见出大事了。
温御叹气,他自今晨醒过来到现在已经叹了无数次气,叹到气短,“钟岩你说,本侯这辈子有没有做过坏事?”
“借用夫人一句话,坏事都快叫侯爷做尽了吧?”钟岩实话实说。
得说钟岩也不太会安慰人。
温御眼睛瞪过去,“你这叫什么话?本侯何时出卖过兄弟?”
“侯爷有兄弟?”钟岩没有质疑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自家侯爷这些年深居简出,早与官场跟军中划清界限,哪里来的兄弟?
温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请’钟岩出去,快点!
钟岩也能看出来,他才入进屋时主子手里咸鸭蛋还只是往外流黄油,现在渣滓掉满炕,于是瞬间消失。
房间里,温御一遍一遍叹气,按时间算高舜已经进入到朱雀大街。
忽然之间,温御将手里咸鸭蛋跟竹叶青一起摔到地上,整个人从矮炕头跳下来,飞奔而去……
天已大亮,贤王府。
马车从拐角驶来,待车停,温宛跟宋相言先后从车厢里走出来。
与上次一般,温宛敲门后给柏骄塞了银子,且备有重礼给萧彦及二皇子,萧彦早早被皇上召见入宫,她与宋相言心中大喜。
对于这位老皇叔二人意见统一,能敬而远之就别往一块凑合。
因为那也是一个搂钱的老耙子,往近了凑非但得不着好处,还很容易破财。
房间里,萧允今晨没有胃口,本该半个时辰前用早膳硬是被他拖到现在,这会儿夜离在房间里伺候,亲眼看着萧允吃下一口参粥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