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南侯府效力四十载,钟岩一直都知道温御有果睡的习惯,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是另一回事。
此时此刻,站在屋内的钟岩僵如雕塑,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邪恶无匹的想法,下毒罢!
一次就能解决两个。
钟岩没有下毒,因为温御不要脸。
他非但没有及时把被子抓回去裹起来,反而光着身子在炕走了一个来回,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把战幕都给整脸红了
最后还是战幕把衣服撇给温御,叫他快些穿上。
温御边穿边叫钟岩出去准备早膳,且叫战幕稍后,自己把被褥卷叠整齐,又把炕尾矮桌拉到中间。
与其他府上不同,温御还保持着年少时的生活习惯,屋子里没有床,没有落地方桌。
战幕盘膝坐到客位,温御则拎起那筐咸鸭蛋搁到自己身边,随后拿起一个,磕大头,剥皮后白色蛋清渗出黄色油汤,一
看就是好东西!
“温御,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难得战幕能有这么真实的感慨,温御抬头看过去,“战哥老可爱了!”
战幕搭眼过去,并没有被温御的话宽慰到。
“谁能想到,公孙斐在没有慕锦歌泄露他人秘密证据的情况下,竟然来一招抛砖引玉,硬是叫晏伏亲口承认他所推断的
事实,这等心机,我竟没猜到。”战幕在得到消息之后懊恼好一阵,并非因为事情本身,而是一向算无遗策的人竟然没
有猜到公孙斐的路数。
事关长媳声誉,温御自然也知道案子结果。
说好听点儿公孙斐那叫抛砖引玉,往难听了说那叫空手套白狼!
他得承认,公孙斐的确不是一般人。
“战哥没猜到正常的,我也没猜到。”
战幕,“……你把话说反了。”
温御转转眼珠儿,“我都没猜到,战哥没猜到也正常。”
某位老军师深吸了一口气,罢了!
“还有一件,老夫本不该与你说,但不与你说倒也不知道该跟谁说。”战幕真正挂心的,是他即将要说的事。
温御握着咸鸭蛋的手一抖,“如果是秘密……”
“不是秘密,稍后整个朝廷的人都会知道。”战幕打消温御‘如果是秘密就请你自己守住’的顾虑。
温御洗耳恭听。
“前次与晏伏交锋,他以太子府私兵要挟,逼我放了他手底下两名副将。”战幕脸色变得冷肃,“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整个朝廷都知道。”温御老实回答。
“当时老夫第一时间断定画堂出了叛徒,遂叫温弦,也就是你府上养女去查。”
温御在这里严肃纠正,“温弦是温府的大姑娘,已非我御南侯府养女,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她犯了什么事,战
哥大可不必看在我的面子手下留情。”
温御只是不理会小辈之间争斗,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战幕瞧了眼温御,“温弦查出背叛画堂的人是苏玄璟,因为花间楼悦心跟睿亲王府管家肖贵有往来,然而今晨发生的事
让老夫很清楚的认识到,苏玄璟并没有背叛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