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璟行至桌边,视线扫过蛊虫后落到那叠信件上,泛黄的信封上清楚写着‘二皇子亲启’字样。
苏玄璟眉目微寒,正要伸手时被宋相言抢先一步,书信没拿着,得了宋相言一记白眼。
不远处,宁林看清了。
是他的笔记,是他这些年给二皇子萧允写的书信,里面……
里面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
心,忽然一紧。
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像当年失去阿丑时的空寂。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如光影掠过最终失去颜色只剩下黑白,心都跟着生寒,是那种真实的凉意,连掌心都跟着泛起冰凉。
手腕仍有鲜血蜿蜒,一滴滴落在地上,他早已不知痛楚,震惊的表情渐渐缓下来,换成一抹淡淡浅笑。
他笑自己。
“宁王舅,这个怎么解释?”宋相言打开其中一封书信,上面的内容足以惊掉局里所有人的下巴。
苏玄璟瞄到几眼,只是几眼他就已经无法管理住自己的情绪,双目瞠起!
谁能想得到,看似放荡不羁的景王隐藏如此深,比景王隐藏更深的,是那个每次看到都像是在世间最后一面的二皇子,萧允。
宁林露出无奈笑意,摊开手,“我要报案,免罪金牌好像丢了。”
从宁府,到御南侯府再到景王府,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宁林用一天的时间过完了他这一生。
他这一生啊,好像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
他的生命里不是没有光芒!
只是那道光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灭了……
皇宫,御书房。
李公公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周帝。
当听到遗诏是假那一刻,周帝一双龙目迸射幽蛰寒意,“怎会是假?”
李公公当即跪到地上,“回皇上,老奴的的确确是把真的遗诏交到宁林手里,也看到宁林见了温弦,这里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错在谁身上,老奴实在不清楚……”
“不会是宁林,他不知道朕的计划,那个温弦?”周帝黑目扫过去,冷声质问。
李公公小心翼翼抬起头,“应该不是,老奴命人暗中跟着温弦,她见过宁林之后即去御南侯府,没机会改圣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凭温弦拿不到前朝御用锦帛。”李公公这句话算是提醒了周帝。
周帝龙目愈深,“温御?”
事实上,李公公也没想到会有人改遗诏。
“老奴有一事不明。”
“你说。”
“倘若温御事先发现遗诏,藏了遗诏也就是了,为何要弄个假遗诏出来?”李公公在此处作出大胆之举。
周帝沉默数息,“你的意思是?”
“如果温御是密令者,他此举当是引战幕去查宁林,而真的密令者也会依据真的遗诏去查宁林,进而找到叛徒!这也正是皇上的意思,唯一不同的是,假遗诏不会把温御跟魏王引到局里,若遗诏被证实是真的,魏王的处境会很尴尬。”李公公低声解释。
这也正是周帝的想法,“的确……所以,温御极有可能是密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