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宁林身上。
破屋更遭连夜雨,楼船又遇打头风,宁林刚经历一场心灵上的重创,如今又陷入另一场骗局,“本王与温姑娘不熟,不过本王记得温姑娘后腰往下的位置有一枚黑痣,昨日太仓促,看的不是很清楚。”
宁林纵然落魄,但还不致于连温弦都能占他便宜。
他这一句话,顿时令全场唏嘘。
尤其宋相言,非常大声发出一声质疑,“哦?宁王舅干嘛那么仓促?”
宋相言绝对没有嘲讽宁林的意思,他讽的是温弦。
“姑娘家着急,本王怎么好久留。”宁林颇为无奈,“好在本王不缺姑娘,该泄的火后来也泄了。”
“哦!”宋相言重重点头,“原来如此。”
温弦岂会听不出宁林讽刺,恼羞成怒,“景王殿下说话得负责!”
“负责,本王从未亏待过经手的姑娘,唯独温姑娘……”宁林颇为感慨,“你想要什么大可与本王直说,不该使这种手段坏本王名声,小心最后人财两失。”
眼见宁林声声戏谑,倚在门槛处的公孙斐真是替温弦着急,平时没少骂人,嘴皮子一点儿不见长劲。
“大人!民女有人证能证明景王昨日见过冬香!”温弦转尔看向鹤柄轩,厉声开口。
鹤柄轩意味深长看了眼宁林,“那你可有证据证明景王殿下将这旨假遗诏交到冬香手里,又是否能证明景王殿下亲口告诉冬香要把此物埋在御南侯府?”
宁林坐在座位上,纵面色无波,身形陡震。
假遗诏?!
怎么会是假遗诏!
李公公交在他手里的,明明真的遗诏!
“本王可不知道什么遗诏。”宁林瞧了眼温弦,似笑非笑。
表面上无所谓的宁林心底掀起阵阵浪潮,真假遗诏意义不同,今日出现在御南侯府的是真遗诏,战幕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怀疑温御,揪着郁玺良,甚至为找出密令者对萧臣下手,可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假遗诏,那关键就是自己。
没有密令,如何写得出遗诏?
战幕会把对郁玺良的疑惑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今日就算他能全身而退,他朝也不得不经受来自太子府的明枪暗箭。
这结果,出乎意料啊!
此刻坐在厅内一直没有开口的温若萱终于动了,她重重落杯,缓慢站起身,迈着看似慵懒又极具霸气的步子走向温弦。
温弦不惧御南侯府里的人,包括温御她有时候都不会很怕,可面对眼前这位御南侯府的姑奶奶,她打从心里发怵。
门口处,公孙斐看出温弦吃罪不起那位,不得已走过去,在温若萱止步前将温弦拉到自己身后。
此举倒叫温若萱刮目相看,“哪里来的瞎狗,挡住本宫路了。”
公孙斐都给气笑了。
狗就狗,还瞎了!
如他这般含着金锭子出生的天选之人,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成狗!
好在他脾气不错,亦清楚温若萱针对的人不是他,于是他脸上带着笑,朝后退了退。
温若萱无视公孙斐,一步一步走向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