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苍穹,一抹黑影倏然划过,落在院中。
厅门敞着,公孙斐一眼看到厅内端杯坐在那里的寒棋。
纵非一身白衣,仍如出尘仙子。
公孙斐踱步而入,行到厅内拱手,“拜见公主殿下。”
落汐没舍得用在温弦身上的白眼这会儿便宜了公孙斐,翻他两眼后走出厅门,自外将门闭紧。
房间里,就只剩下公孙斐跟寒棋两个人。
寒棋厌恶公孙斐,如同厌恶刚刚飞进寝殿里的那只大蚊子,为解气,她叫落汐生擒蚊子,亲手拍死。
她这个人,很少杀生。
“坐。”寒棋冷声开口。
四方玉桌,公孙斐没选择坐到对面,而是挨着寒棋坐到她右手边,落目处,桌上摆着一壶苦丁茶,“苦丁茶实在太难喝了。”
“让你喝了?”寒棋冷眼扫过去,忽觉异样,于是起身挪了挪,坐到公孙斐正对面,这样瞪他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鄙视。
公孙斐笑了笑,“公主殿下似乎对斐某有敌意?”
“有杀意。”寒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公孙斐皱皱眉,“那公主殿下为何要我来见你?”
“难道不是你想见本公主?给温弦求情,叫本公主把春儿是于阗细作的罪证交给你?做梦!真的,公孙斐你这是做梦!本公主已经烧了所有证据,现在神仙下凡也没用你听懂了吗?”
看着眼前这只小白凤气鼓鼓的样子,公孙斐失笑,“公主殿下,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寒棋不语,冷眼看向公孙斐,显然不能。
“与殿下说句实话,温弦去敲法鼓这件事的确不是斐某授意,皆是她自作主张。”
“所以叫她让春儿去坑魏思源,掉头威胁魏沉央是你的主意了?”寒棋挑眉。
公孙斐点点头,有些无辜,“公主殿下不叫斐某逼温宛,那就只能她去逼魏沉央。”
寒棋又想拍蚊子了。
“只是没想到,天衣无缝的计划温弦竟然在最后关头去敲法鼓。”公孙斐当真生气。
寒棋冷笑,她倒感谢温弦去敲法鼓,如今春儿不是细作,她倒要看看温弦怎么抽身!
关于这点她放心,宋相言绝对不是个好商量的。
“活该。”寒棋解气道。
公孙斐抬头,见寒棋脱口而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咬紧牙齿,把他给逗笑了。
“你笑什么?”
“笑公主殿下小孩子心性。”公孙斐轻吁口气,视线落在她手里那杯苦丁茶上,“喝苦丁茶难道不是赌气吗?”
寒棋震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她还记得清楚,当年因为她偷偷喝酒,义父当着她的面摔死她养的一只猫,那是她第一次喝苦丁茶,苦到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从那之后,她再未喝过别的东西。
赌气?
可不就是赌气么!
“寒棋啊,你已经是肩负于阗未来的长公主,小孩子心性要不得。”公孙斐瞧了眼那杯苦丁茶,语重心长道。
寒棋猛打一个激灵,“你叫本公主什么?”
“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