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俗语,事有异常必为妖。
温宛理解葛九幽此时此刻的谨慎,蛊患案,沾者即死,她竟敢说出帮葛九幽越狱的话,这里要没什么阴谋,的确难让人信服。
温宛没什么大阴谋,她就很想知道先帝保的人是谁,为保那个人连御医院院令翁怀松都能舍,这么一想的确不可能是葛九幽。
面对葛九幽的质疑,温宛知道单纯一句‘你不是坏人’不足以让葛九幽信服,“霍行以蛊神破除蛊患之后有活下来的机会,他放弃了。”
这是翁怀松原话。
一语闭,葛九幽双眼染泪,神情仿佛一瞬间被悲伤包裹,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让人绝望的悲怆。
原本站立的葛九幽身形微晃,单手猛然叩住胸口,另一只手扶稳青砖墙壁。
他开口,悲声更浓,“县主所言,可真?”
“我知道何时可儿戏,何时不可儿戏。”温宛认真看向葛九幽,“我知蛊患案真凶不是九爷,但我不知道是谁。”
葛九幽看了眼温宛,随即抬指。
视线之内,温宛分明看到一条绿色的线从葛九幽指尖钻出来,之后腾空,消失不见。
“那是鸣蛊,遇外力会发出刺耳尖叫。”
葛九幽强自压制住心中悲恸,缓缓开口,“此刻无人偷听,葛某想问县主,你从何处得知吾师……放弃活下来的机会?”
“不能说。”温宛摇头,神情严肃且郑重,“但有这样一个人。”
或许温宛的回答在别人听来不能接受甚至荒谬,可葛九幽相信,“县主再说一句吧,再说一句足够让葛某信服的话,我便相信。”
“霍行体内蛊神是忘魂蛊。”温宛认真道。
葛九幽摇头,“这件事方云浠说过。”
“可她没说过霍行体内忘魂蛊是阳蛊。”这也是温宛听来的,翁怀松原话。
密室里一片死寂,葛九幽双唇抿紧,不再说话。
温宛可以看出葛九幽眼中光芒复杂难辨,说不出的情愫,悲伤占据半数。
“温县主相信我吗?”葛九幽终是开口,缓缓问出这一句。
温宛重重点头,“相信。”
“葛某比县主更想知道当年蛊患案真凶是谁。”葛九幽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干脆坐下来。
温宛没坐,但选择站在葛九幽旁侧,而非正中。
“二十年前蛊患尽除,我便知道是师傅所为,破除蛊患唯有蛊神是事实,但这个事实是经我之口传出去的,师傅体内蛊神是忘魂蛊,也是我说的,还有……青丝尸体在庆丰堂的消息是我卖到黑市,才辗转传到方云浠耳朵里。”
葛九幽的话,让人匪夷所思。
“为什么?”温宛不解。
“钓鱼。”葛九幽眼神变得冷静,不带任何情绪,“方云浠说的不错,谁钓鱼不用鱼饵,那些便是葛某的鱼饵。”
温宛没有打断葛九幽,“青丝因蛊患而死,我誓要找到源头,可自蛊患尽除之后便再无线索,没有线索我便自己制造线索,但凡蛊患皆以忘魂蛊首当其冲,只有让人失去记忆,忘记自己是谁才能受人摆布,于是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放出消息,师傅体内蛊神为忘魂蛊,只有忘魂蛊才有可能成为蛊神,那时小铃铛携忘魂蛊活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