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包裹里只有偷偷变卖首饰的几十两,他们在决定私奔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
那种事换到现在,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李珍!你怎么舍得!”楚倦痛惜不已,一块一块把碎玉捡在手里。
李氏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温谨儒的身影,那个男人虽然没有为她做过发簪,买都没买过,也没有陪她花前月下,没有甜言蜜语,楚倦还曾给她写过情诗,温谨儒那么好的文采竟然一次都没给她写过,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二十年好似平淡到她心里连半分涟漪都没荡起来过!
可真是这样吗?
不是的!
她头疼时温谨儒会给她揉太阳穴,起初按的不好她干脆把她撵到书房里睡,也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温谨儒再揉时力道适宜,三轻两重,连手法都特别娴熟。
有次她染了风寒,温谨儒告假在府里陪她,她只看到温谨儒坐在床边时手里还捧着书,却忽略她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这个男人,就有温热的汤药递过来。
还有一次她与温谨儒参加宴席时扭了脚,脚踝肿了一指高,温谨儒干脆把鞋子脱给她,自己光脚走路,那时冬天呵!
李氏想着想着,眼泪掉下来。
她不敢想如果真的离开温谨儒,她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哭出声音。
楚倦猛然抬头,“珍儿?”
“我爱温谨儒,如果没有他我活不了。”李氏也是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过往那些看似寻常的事此刻想起来甜蜜的不行。
一直以为不曾拥有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在!
楚倦捧着碎玉,缓缓起身。
他不相信,“你爱的人是我,珍儿你别再骗自己了好吗?”
“是你别再骗自己了。”
李氏正视楚倦,“我承认年少时我对你动过心,如果不是喜欢,我也不会想要与你私奔,奈何天不从人愿,我被父母送来皇城,后来嫁给谨儒,那时所有人都觉得我撞了大运,我自己也这样想,以致于我忽略谨儒对我的好,终日活在御南侯府二房正妻的光环下这么多年,现在想想,我对不起他。”
楚倦忽然有些头疼,他猛的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现在问我,我爱谁,我可以毫不犹豫告诉你,我爱温谨儒,当年离开你我的心会疼,现在若叫我离开温谨儒,我想我会死。”
李氏看着楚倦,眼泪扑簌掉下来,“我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在他被人冤枉打进地牢的时候居然没想过自己卷着家里钱财跑的远远的,那时没想过原因,现在想想,就是因为爱他。”
看着楚卷不能接受的样子,李氏又道,“其实你对我的喜欢,也不过是当初那份执念罢了,楚倦,放下罢。”
“不可能!”楚倦突然抬头,双眼血红看着李氏。
“我等了你二十年!不能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