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你说,本小王有没有可能是捡的?”宋相言再次发出灵魂质疑。
温宛忽然想到温弦,心底生出异样情绪,“如果小王爷真是捡的,公主殿下对小王爷算得上大恩,因为失宠,小王爷就对公主殿下心生不满,反目成仇?”
宋相言愕,他希望温宛说的不是这些。
他想温宛说‘你怎么可能是捡的!’哪怕‘谁会捡有残疾的孩子’都好过现在这一句。
“以前我不理解为何深受大恩的人与恩人反目,会比陌路人更加恶毒,是不是因为只有证明对方有罪,才能解释自己无情?”
宋相言怔怔看向满眼怒火的温宛,特别委屈,“本小王没觉得公主殿下有罪。”
直到宋相言眼眶红了,温宛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对温弦的质疑硬按到宋相言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说小王爷,我说的是温弦。”温宛直接拽起袖子抹过宋相言眼睛,“是温弦,她说御南侯府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还说有些事是天注定的,上辈子……”
温宛看着宋相言,神识再次陷入温弦脱口而出的‘上辈子’。
上辈子温弦活下来了,她一定知道的更多!
太子为何会要弑君造反,难道最后的赢家不是他?
车厢对面,宋相言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等半天也不见温宛把袖子从自己眼睛上挪开,好在温宛只捂住一只眼睛,于是某位小王爷睁开另一只,指间空隙,温宛的脸落在他瞳孔深处。
肌肤娇嫩,美目流转,桃腮带笑,倾城无双。
只这一眼,望尽了毕生温柔。
马车颠簸,温宛抽回神识,袖子朝前一抹。
呃……
鲁县不大,酉时入夜连主街都无光亮。
黑沉沉的夜,仿佛浓墨洒在无边天幕,连星星都被掩盖住微芒。
鲁县东南有个荒废的义庄,距离主城十里地,犹如孤碉坐落在大片竹林前。
义庄里,烛火如豆,忽明忽暗照着木板上覆着尸体的糙布,糙布年久,裂出数道口子,下面的尸体早就腐蚀风干,只剩下具具白骨。
义庄中间,一妇人穿着粗布衣裳正用铁铲挖坑,土硬,铁铲每次只铲出一小撮。
妇人柔弱,挖了十几下额间渗出细密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微红脸颊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出几分妩媚。
在她旁边木架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瞎了一只眼,瞎的那只眼睛结了一层白翳,另一只眼睛上竖着一条刀疤。
男人脚下踩着被他刚从木架上推下去的尸骨,手里提着酒壶。
他一边看着妇人,一边朝嘴里猛灌烈酒。
啪-
酒壶被狠狠摔到地上,男人拿起砍刀,突兀斩向妇人脖颈!
然而刀刃贴在妇人脖颈时忽然停下来。
妇人面不改色,继续挖坑。
“想要给黑虎堂三百余弟兄报仇,就过来一起挖。”
男人仅剩的一只眼瞬间充斥血丝,咬紧牙,下颚咯咯作响,“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晏舞。”
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