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萧尧浅抿清茶,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满足感。
“那就够了。”
“什么?”
“她在乎我,比那个位子于我而言,更有意义。”
萧尧从一开始就不喜争斗,整日夹在母妃跟渊荷中间偶还会被外祖父拎过去密谋怎么害人,那种压抑的情绪每日都在增加,感觉就像胸口压着一块石头,石头越来越沉,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些年的茫然跟无助让他以为生而为皇子就该如此,直至遇到七时,他才发现其实他也可以换种活法,现在的他,很满足。
“三皇子虽不在局里,可德妃跟宁远将军并没有放弃,所以想要真正摆脱其实很难。”温宛抬头看向萧尧,脸上写满‘我有话要往下说’的急迫感。
萧尧相较其他几位皇子而言单纯,但不傻,“县主有话不妨直说,我若能做便做,做不得便不做。”
“我想三皇子能娶七时为妻。”
一语闭,雅室顿时寂静无声。
萧尧整个人怔住,本该握向茶杯的手突然叩在桌面上,神色里参杂出太多东西,有意外震惊,也有茫然无绪。
他终究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县主不该与我说。”
“七时同意了。”
温宛的话仿佛又是一剂猛料,令萧尧彻底呆怔在座位上,一时没有反应。
自从废了一只手之后,萧尧虽然一直跟在七时身边,她在西市他就在西市,她在东市他就在东市,可他再未提想要娶七时的话。
他是皇子不错,可他也是个废人了。
如今温宛说七时同意嫁给他,对萧尧来说如同做梦,他怕梦醒。
“县主不妨说说原因。”萧尧抑制住激动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沉稳。
温宛既有事相求,自然不会遮遮掩掩。
“萧昀算计我在先,对我御南侯府虎视眈眈,又借沈宁跟戚沫曦给我警告,他既然出手我没有理由不接招,我查到萧昀背后支撑的人是秦熙,只要扳倒秦熙,萧昀对我御南侯府自然不会再有威胁。”
萧尧没有打断温宛,由着她继续说。
“扳倒秦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硬刚只会两败俱伤叫他人可乘,所以我想到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什么计?”
“由我主办三皇子与七时大婚,德妃与孔威将军必恨我入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萧昀跟秦熙不主动拉拢,只要孔威将军跟德妃稍稍倾斜他们必定愿意接受,如此,我便是在他们身边安插了最有力跟最危险的棋子。”
萧尧看着温宛,缓缓端起茶杯,眼睛垂落到杯中,喝了一口茶。
温宛猜了猜,“诚然这件事成功之后,会让德妃跟孔威将军被误会站到萧臣身后……可这也没什么不好,既然三皇子无意那个位子又不能彻底让家人在棋局中免于误伤,唯一办法就是找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
萧尧仍在喝那口茶,手在抖。
“我不瞒三皇子,御南侯府站队萧臣,或许在三皇子眼里魏王殿下可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请三皇子相信,御南侯府赌上身家性命押下去的赌注必定倾尽全力,三皇子不管提出怎样的要求,我都会如实转达给魏王殿下,他应该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