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牢房里,萧臣看了眼温宛,未语。
不多时,寒棋拎着竹篮走过来,看到温宛跟宋相言坐到一处时颇为惊讶。
“寒棋拜见温县主,宋小王爷。”寒棋携落汐一起,微俯身姿。
温宛起身还礼。
这时热的菜上齐,宋相言拉温宛坐下来,“小宛,趁热吃。”
寒棋见宋相言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起身走到隔壁牢房外面,“魏王殿下,朔城一行辛苦,寒棋仅代表自己与母后,特来感谢殿下为于阗解决了大麻烦。”
萧臣走过去,“公主指的是佐愈?”
“正是。”
寒棋抬起头,恭谨道,“若非佐愈威逼,寒棋此行当嫁三皇子,想来魏王殿下此前同意娶寒棋也是受了他的威胁。”
隔壁,宋相言下意识抬头看向温宛。
温宛夹口菜,面色平静吃下去,见宋相言看她,“小王爷也吃,我一个人吃不了,别浪费。”
宋相言扭头瞅了眼萧臣,但见萧臣也在瞅他,遂夹菜给温宛,微扬起下颚。
“一起吃!”
寒棋聪敏,“魏王殿下以德报怨,寒棋无以为报,唯求不耽误魏王大好姻缘。”
没等萧臣开口,寒棋继续道,“前几日寒棋身子不适,被诊出体寒难孕,明日我便入宫在周帝面前退了这门亲事,从此后清心寡欲,不恋红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宛手间一顿,不由看向寒棋。
天牢壁灯昏暗,寒棋清丽容颜显出几分苍白,神情却是坦然真诚,看不出半分算计。
温宛震惊的不是萧臣被佐愈威胁这件事,彼时成翱岭她不让萧臣解释,但其实心里也能猜到几分,她震惊的是寒棋竟然为解赐婚死局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
体寒难孕,必是人为。
注意到温宛的视线,寒棋大大方方转过眼眸,浅浅一笑。
温宛莫名心疼,微颔首。
宋相言嗤之以鼻,“现在才来解释,还是借别人的嘴!呵,呵呵呵!”
萧臣何尝没有听出寒棋的付出,“那就烦请公主辛苦一趟。”
“应该的。”
寒棋没有在天牢久留,走时把她拎来的竹篮原封不动拎走,打都没有打开。
天牢外,回到车厢里的落汐有很多不解。
别的她都能忍,唯独竹篮这个她理解不了。
“公主为何又把这些饭菜带出来?”
寒棋看了眼被她搁到旁边的竹篮,“魏王殿下若是一个人,送饭菜是好意,有温宛在,我便不能叫这份好意变成莫须有的暧昧。”
落汐似懂非懂,单纯心疼,“公主顾及到他们每个人的情绪,唯独没有顾及自己。”
寒棋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这个世界上,她最不需要顾及的,就是自己的情绪……
天牢里,宋相言本着撑死自己也要谗死别人的理念,直把盘子里最后一口鱼肉塞进嘴里,这才放心离开。
天牢里终于安静下来,萧臣倚在铁栏旁边,不时看向隔壁牢房已经睡下的温宛,“睡着了吗?”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