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用膳了。”
管家走的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浓郁,直至管家将托盘搁到矮桌上,视线不禁瞥向被温御裹住的锦被。
“嗯。”温御神情泰然,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退后两步,“侯爷,老奴听闻皇城来了位有名的大夫,术精歧黄,枯骨生肉,能治茹毒。”
温御眉头微皱,“能治孤独?”
“能治,一副药方即可。”管家屈身站在矮炕前,鼻子不时吸一下,确定没闻错,就是这股味儿。
自从三天前自家侯爷吃了一盘他从护国寺回来时采的菌菇,屋子里这股味儿就一直没散过。
管家偷偷打听过,有些毒茹的确能叫人失禁。
“与本侯一起呆在锦堂让你孤独了?”温御很生气,他就从来没有因为唠叨而嫌弃过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果然同情换来的不是感恩!
管家茫然抬头,一时不是很能理解温御这句话,“老奴不孤独啊!”
“那你为什么要治!”
“……侯爷误会,老奴说的是蘑菇的菇,毒药的毒!”管家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不是孤独,老奴与侯爷在一起从来不会孤独。”
温御只觉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咻’的穿过,灵台瞬间清明!
“侯爷?”
温御仿若雕像坐在那里,眼睛睁到有史以来最大,慢慢挥手示意管家退下,脑子里掀起一阵暴风雨。
待管家离开,温御急忙从锦被里拿出竹筐,仔细回想当时情景。
冻咸鸭蛋、一坨鸭屎,一个旧布床单跟筐?
温御反复琢磨这几样东西,一经的重点绝对不是‘鸭’不是‘蛋’,那就是……
冻屎床……冻床屎……
东窗事发!
温御瘫在矮炕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同是这片夜色,太子府战幕也没睡着。
自打从护国寺回来,战幕心思百转。
这许多年啊!
他一直以为一经就是一个念经很动听的和尚,天籁之音他承认,长相绝世倾城他也不反对,比起密室方塔,战幕更愿意相信先帝是觊觎了一经的美色。
事实证明,他错了。
原来先帝之所以将一经日夜留在身边,是因为一经掌管着整个大周朝几乎所有官员的秘辛,虽然不包括他跟温御,可他跟温御在先帝眼里那是连长几根汗毛都毫无保留数过的透彻跟忠诚。
就这!
先帝都没把一经创见方塔的事告诉他们!
房间里,战幕实在坐不住,推窗望月,想先帝。
越是心思细腻者,越是敏感,战幕有些看不破先帝对自己的隐瞒,其实这件事如果先帝王交给他做,会做的更好。
而且就算不告诉温御,是不是也该告诉他?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战幕暂时不去想先帝,回头看了眼先帝的嫡长孙。
“桓宇拜见老师。”萧桓宇拱手,恭敬道。
战幕视线重新落向天边那轮弯月,“朔城来消息了?”
“回老师,朔城的确来了消息,那个幕后神秘者诬陷的人是郁教习和温宛,而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