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笑不出来,很郁闷。
“本小王虽然没见过活的孤千城,但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彼时鸿寿寺的案子孤千城死而复生,师晏半路暴毙,这里面有多少计谋跟算计他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出几分!
可以这么说,孤千城能凭一己之力把南朝摄政王府第一谋士坑死在异地他乡,脑子绝对不是白给的。
若然让温宛这只小绵羊落到孤千城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见温宛不语,宋相言着急,俊逸五官略显纠结,“不许笑!嫁到南朝摄政王府的后果你到底想清楚没有!”
“小王爷误会,我此去是想与孤千城谈一桩生意。”温宛淡然抿唇,“玉布衣将金禧楼三成股给了我,我答应会将金禧楼开到南朝。”
没有爱情,她还有人生。
此刻坐在床头的温宛仿佛顿悟一般,心境异常平静。
可这世间哪来什么顿悟,不过是钝刀割疮,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温宛庆幸,她熬过来了。
宋相言恍然,眼睛顿时明亮,透着精光,“那好办!你把他叫过来,在大周皇城谈。”
温宛惊诧,“这可能不太好,说起来这次是我求孤千城办事。”
“你不给他钱吗?”宋相言反问。
温宛点头,“没打算给。”
宋相言,“……空手,套白狼?”
“也不算空手,我打算欠他一份人情。”温宛不是小气,只是钱得用在刀刃上,孤千城在她眼里明显不是刀刃。
宋相言瞧着温宛,摇头,觉得不好,“一般能用钱解决的事别动感情,情债难还。”
人情不用还咩?
人情到最后搞不好得用人还!
那可不行!
温宛不以为意,“小王爷不是说过人脉就是麻烦出来的,我想要孤千城那条人脉,而不是单纯与他只有钱钱交易。”
宋相言不自觉吃起橘子,漆黑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低头时长叹口气,“为萧臣绸缪?”
温宛都给气笑了,“小王爷,你已经两次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也就是你。”
宋相言拍拍自己嘴巴,又不死心,“以孤千城的阴险,他朝必然成事,你想搭起那条人脉,为的……”
“钱,跟权。”温宛气息渐重,声音中溢出来的坚定使得宋相言心头一震。
他发现,温宛似乎有所不同。
“若不从政,若想保御南侯府百年安然,除了富可敌国之外还要有来自外力的强大支撑,一股力量不够就两股,两股不够就三股,中原九大国,二十余番邦,若有半数站在御南侯府背后,君王奈我何。”
温宛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变得冷凝,那股平冷跟坚定的气息震撼到了宋相言。
这样的豪言壮语,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
“你不想从政?”宋相言弦外之音是想知道温宛不想入局支持某位皇子了吗?
没有萧臣,尚有三皇子值得一试。
温宛摇头,“政有输赢,钱权没有。”
“或许这条路艰难又漫长,可只要走出第一步,哪怕我走不到最后,看不到那盛景,可至少我开辟出这样一条路,给予我温氏子孙一条永盛不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