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从未听祖父提起过这段经历,不免好奇,“那时祖父多大?”
郁玺良论年纪与自己父亲是同辈人,救了尚未成家的祖父?
温宛立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在街边遇到的一个小乞儿。
‘我爷爷五岁的时候被强盗害死……’
温御多聪明,一瞬间意会到这句谎言有披露。
三次交手,那人年纪在自己之下!
“那时你祖父我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救吾的是位老者,如今想想,那位恩人早已仙逝,若能找到他的传人,祖父能亲自与那人道一句谢,死也能瞑目……”温御越说越伤心,两行热泪流下来,雀羽被眼泪沾湿,倒下去一排。
温宛纠结。
虽说眼泪好使,可温御从来没用这招对付过自家孙女,是以温宛被祖父的真情实感打动,“祖父当真想要找那人道谢?”
温御低声呜咽,伤心至极。
“那祖父能不能答应我不告诉别人,这是个秘密。”温宛始终没精明过温御。
温御缓缓开口,“那必须!”
“这东西是郁教习的。”温宛轻轻拔出一枚羽针,惹的温御嘴角一抽。
也有可能与拔针无关。
郁玺良?!
温御嘴角连续抽搐几下,内心疯狂咒骂郁玺良,倾尽所有词汇量之后开始无限循环……
酉时的花间楼,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仙瑶阁内,苏玄璟独自站在窗棂前,束手而立,默声凝望进进出出的人群。
直至看到周伯的身影。
粗糙的棉布短袄,臂肘跟前襟缝着补丁,破旧寒酸可是干净。
雪姬从背后走过来,眸子同样落向周伯。
青石砖面的街道上,莫修与周伯有说有笑,还将周伯扶上马车。
“他们应该没与周伯胡乱说。”雪姬低声开口,眼睛里透着分辨不出的情绪。
苏玄璟没有出声,脸色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在看到周伯那一刻,他心跳快了一些。
马车缓动,融进来往的车水马龙。
雪姬犹豫许久,终是发了狠心,“周伯既已被温宛他们发现,终归是隐患,若想不再受制只有一个办法……”
雪姬的声音被苏玄璟目光截断。
那双眼透着冰冷的警告,又蕴含出一丝悲悯。
苏玄璟重新看向那辆已经没入夜色的马车,下颚紧咬,喉结动了动,“周伯是你我的底线,如果我们连这条底线都守不住,他朝功成名就又能岂能夜夜安寝……”
雪姬放弃自己刚刚的想法,“公子放心,我自会安排人将周伯送出皇城,好生安顿。”
见苏玄璟不语,雪姬又道,“温宛对公子可谓用计歹毒,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王安从花间楼带出去,摆明是将陷害杨肃的罪名扣到公子头上,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
苏玄璟转回身,走到桌边坐下来,“所有的事,明天再说。”
“公子……”
“我还是爱她。”
苏玄璟终究控制不住,脱口而出,“她做的那些事,也只是因为我苏玄璟没有诚意在先,错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