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她,也喜欢萧臣。
夜里,花间楼分外热闹。
哪怕幽南苑的出现也没有太过影响花间楼的生意,毕竟这世上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的男人数不胜数。
青楼赌坊在一起,那就是一条龙,进去容易出来难。
那些恩客情场得意便想到赌场碰碰运气,情场不得意更想到赌场去去晦气。
从赌场出来的,赢钱即想酒色,输钱就更想找个温柔乡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从问尘赌庄出来的那些人,要么去金禧楼,要么去幽南苑,无人来花间楼。
反倒是从花间楼出去的恩客,入问尘赌庄的居多。
雪姬站在窗口,瞧着几个刚刚出去的恩客转眼钻进问尘赌庄,心有不悦,“温县主到底是看不上花间楼,还是瞧不上太子府,摆明赚钱的生意竟然便宜葛九幽。”
桌边,苏玄璟持杯浅酌。
“葛九幽倚仗温宛,事事遵从,换作花间楼,你我可能做到?”苏玄璟初时也这样想过,以他们与温宛往日情分,这等互利的事落不到别家。
现在想想,温宛看中的不是钱,是地位。
雪姬闻声,转回身走到桌边,“莫说事事遵从,温县主入花间楼,只能是客。”
“所以她没选花间楼。”自从上次温宛入花间楼宴请之后,苏玄璟再没见到温宛。
越是不见,越是想念。
此刻提及温宛,苏玄璟摇了摇手里的夜光杯,“也不知她这几日在忙什么。”
“温县主与卫婧相熟,卫开元又在问尘赌庄做事,这会儿杨肃被打入天牢,你说她能做什么。”雪姬告诉苏玄璟,“温县主近两日去过天牢,去过杨府,好像还去过平雍坊,廷擐坊还有無逸斋。”
苏玄璟闻声,不禁抬头,“你在查她?”
“我是为了公子才查她,不然刚刚公子问话我怎么答得上来。”雪姬不以为意,浅笑回应。
即便如此,苏玄璟仍有不满,“别拉她入局。”
雪姬抓起托盘里摆的橘子,看似漫不经意拨开橘皮,“拉温宛入局的是魏王,可不是你我。”
“说起来,公子为何不杀了王安?”雪姬转了话题,“这人留着终是祸害。”
苏玄璟也想杀,“杨肃到底是皇上的人,从案子开始到现在,上面一直没有态度露出来,万一皇上不舍,王安是关键。”
雪姬诧异,“皇上若不舍,你就要放过杨肃?”
“自然。”
苏玄璟一直拎的清,“这争斗不是没有底线。”
雪姬不以为然,“你说怪不怪,皇上既封太子,又允许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图的什么?”
“不能让太子坐大,威胁到皇权,又不能让太子过的太安逸,高枕而卧不知人心险恶,再者,枪打出头鸟,没有夺嫡之争哪来的出头鸟,若不铲除那些足够威胁的力量,他朝新帝登基,后患无穷。”
终有一日,苏玄璟发现原来聪明人可以聪明一世并不是一件多值得骄傲的事。
聪明人不糊涂那一时才难能可贵。
因为糊涂那一时,是聪明人永远也迈不过去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