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莫浅笑,并未言语。
“本王想问军师一句,太子殿下抓到何公达时,有没有想过,本王是他的手足兄弟?如果没有,军师反过来叫本王当太子是兄弟,这区别对待未免也忒明显。”
“此一时,彼一时。”
战幕好意提醒,“如今歧王与太子中间,存在一位我们皆不知情的对手,歧王哪怕不想与太子同路也该为自己考虑,先同仇敌忾,再一决高下如何?”
“不如何,本王情愿被那人弄死,也不想在与萧桓宇所谓‘同仇敌忾’后再被他一脚踩在泥里,那样会显得本王是个傻缺。”
战幕苦笑,“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我们联手找出暗处的对手?”
“并不。”
萧奕眉目间流露出几分肆意,“暗处的对手的确难防,可他真正想要针对的不只有本王,与军师往简单上聊,我便不与军师合作,太子府也会全力以赴去找那个人,除掉那个人。”
“再直白点儿,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本王想赌那人是先弄死有军师坐阵的太子府,还是先对付我这个本来也没什么靠山的小小歧王。”
战幕看着眼前萧奕,心底生出几分钦佩。
这般心思跟应变力的确要比太子高出一筹。
战幕未在天牢停留太久,临走之前与萧奕约定各自寻替罪羔羊,‘宿铁’与‘私兵’之事不了了之。
再见,亦是死敌。
天牢外,马车缓缓。
战幕的声音从车帘里传出来,“如何?”
“回军师,属下查探到何公达在铁牢里,那铁牢乃是天牢关押要犯之用,坚不可摧。”
“明晚动手,救他出来……”
“是。”
车厢里,战幕身形随马车轻晃。
百密一疏。
当初抓到何公达,他只道是画堂办事得力并未多想,直接将其送到大理寺,直至‘私兵’一事暴露,他方惊觉整件事有人暗中操纵。
如今想要查到那个人,只能再从何公达下手。
所以何公达,不能死……
夜深人静,秋叶成殇。
温宛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身披大氅,望着夜空那抹圆月发呆。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重生,开始思考前世今生这诸多的事,她忽然害怕。
她怕这一世不管她如何努力,过程如何精彩,可到最后结局不会变。
苏玄璟仍然会登上相位,御南侯府仍会遭受满门血洗……
肩头传来重量,温宛知道是谁。
很奇怪,她武功浅薄,不懂以内息辨人,可她就是知道背后那人是谁。
萧臣见温宛未动,转身坐下来,“在想什么?”
温宛抬起头,月光下的萧臣有着棱角分明的五官,俊朗的眉目,深邃又深沉如海的眸子绽放出来的光芒比月光还要温柔。
温宛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一世她没有把自己的幸福依附在男人身上,可她把整个御南侯府的未来与这个男人紧紧关联到一起。
温宛突然伸手,拉住萧臣,眼睛里蕴出一层水雾。
“我们不会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