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一袭黑色锦衣,身姿挺拔,额前碎发垂于两侧,青丝以玉冠束起,剑眉,目冷,不语时自带威严。
此刻凌白握着匕首蹲下来,看着嘴角有痣那个年轻人,不疾不徐道,“不用太紧张,手起刀落也就四下。”
“凌管家饶命……我们兄弟下回再也不敢了!”那人哆嗦着,一对眼珠子紧紧盯住匕首,惊恐乞求。
凌白呶呶嘴,“啧啧……知道我姓凌?”
“伯乐坊大总管,我们兄弟当然知道……”
有痣少年开口之际,旁边年轻人怒声低喝,“住口!”
凌白瞧了眼那人,“知道你是硬骨头,我们伯乐坊就喜欢硬骨头,一会儿处置了这位,本总管跟大姑娘求情把你留在伯乐坊,工钱随你说!”
“呸!”那人不屑。
有痣少年一听,顿时陪笑过去,“凌总管明鉴,小的千术比他高!只要凌总管一句话,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白用刃脊抹过手背,瞥过去,“哦?那你说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是……”
“闭嘴!”
有痣少年狠瞪回去,“凭什么叫我闭嘴?感情他们不挑你!当千手最重要的就是手脚!凌总管明鉴,不是我们兄弟想到伯乐坊捣乱,实在是我们怯于新开张那家当家人的淫威,不得不这么做!”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这个懦夫!”
“你不想当懦夫那是你的事,我想活着!”
看着吵在一起的两个人,凌白缓慢起身,朝打手使了眼色。
几个打手得令,将二人拉出雅间。
凌白转身,“是温宛。”
魏沉央何时坐姿都端端正正,眼睛里透着清冷。
窗边摆着两个羊脂暖玉的貔貅,她抬指抚上其中一只,纤细手指莹白如玉,与貔貅的颜色十分贴近。
“问尘赌庄开业那日,你派过去多少人?”魏沉央看着窗前的貔貅,这是她最喜欢的神兽。
辟邪、天禄,百解。
凌白回想片刻,“七个。”
“七个人,全都叫温宛手底下那几个得力的给挑出来,请出去,说明什么?”魏沉央淡漠开口,神色无波。
凌白略有叹息,“温宛的人,道行高。”
“刚刚那两个人千术很一般,尤其他们一唱一合摆就是想把温宛的名字说出来,这事儿与温宛没有关系。”魏沉央肃声道。
凌白细思,“若非温宛,那会是……”
“万春枝。”
魏沉央毫不犹豫说出心底在想的那个名字,“歧王想拉温宛入局,人家御南侯不喜欢,便带着一帮旧部过来捧场,歧王要再敢借问尘赌庄对付我伯乐坊,只怕御南侯会很不高兴,于是他便找几个千手过来挑拨离间,想让本姑娘主动找问尘赌庄的麻烦,把注意力从万家货栈移到问尘赌庄,借刀杀人。”
凌白微微点头,“大姑娘的意思是……我们不动温宛?”
“不是不动,是动不起。”魏沉央抚着貔貅的手忽的停顿,眼底溢出幽蛰冷光,“温宛敢护着杀死吾父的真凶,她就该死!可你得记着,我们现在面临万春枝那样的强敌,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在同一时间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