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沫曦狠狠抹泪,“二姐只要告诉我一句话,它们死的值否?”
温宛解释,“此事关系到吏部……”
“它们值否?”戚沫曦抬头,脸颊染血,眸光坚毅。
温宛点头,“值得。”
“那就够了!”戚沫曦重重点头,眼睛里闪着泪,“它们都是我戚沫曦的兵,我的兵一定要死的值得!”
温宛哽咽,眼中闪过一抹冰冷,“它们不会白死,总会有人付出代价。”
“可是二姐……我心疼……”戚沫曦终究没有那样坚强,抱着怀里的猎狗哭出声音。
温宛起身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泪水被夜风吹干。
她看着眼前一具具被黑衣人斩杀的猎狗,看着不远处撕心裂肺号啕大哭的卫开元跟卫婧,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宋相言着十二卫收拾残局,黑衣人的尸体皆扔到远处焚尸,所有猎狗都要收棺。
直等卫开元跟卫婧情绪稍有沉淀,他依卫婧之意找到马车送三人回杨肃府邸。
戚沫曦执意留在别苑,温宛只得与宋相言先行回城。
马车里,温宛一语不发,宋相言浅声开口,“今晚这场悲剧实属意外,可这意外未必就不是天意,这是最好的结局。”
意外是悲剧,天意却是美好。
温宛透过绉纱侧窗看向外面,寅时的夜还很深沉,“前面是西市安仁坊?”
宋相言朝外瞅瞅,“是。”
温宛忽然叫停马车,起身欲走。
宋相言震惊,“你去哪儿?”
“我在这里有个朋友。”
眼见宋相言想要跟下马车,温宛拒绝,“有些路,只能我一个人走。”
“路要不是特别窄,本小王可以跟你挤一挤……”宋相言想要坚持。
温宛跳下马车,走过去抬手重重拍向马背,“大理寺见!”
宋相言最终没有跟过去,他私以为温宛需要安静便不想过分打扰。
温宛不需要安静,她需要加快自己的脚步。
东西二市一百零八坊,位于西市的安仁坊与平雍坊只隔一条长巷。
平雍坊的集肆以卖活物为主,安仁坊主要售卖的是花草树木。
当然,这里卖的花草都十分常见,珍稀之物须到东市。
寅时夜色正浓,温宛独自走在清冷无人的大街上,耳畔响起更夫的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温宛的脚步,停在一间看似极为普通的商铺前。
她抬头,眸子望向商铺顶端的匾额。
红漆金字。
‘庆丰堂’
温宛知道这家庆丰堂的掌柜叫葛九,这里的人都管他叫葛爷。
就是这个在众人眼里不起眼的庆丰堂,不起眼的葛九,却掌握西市近半数窑庄。
上辈子葛九在苏玄璟成为宰相前一年暗搓搓抢了花间楼几桩生意,当年无事。
第二年苏玄璟任宰相,与刑部勾结给葛九安上个逼良为娼的罪名,于午门凌迟。
至此,花间楼收揽葛九手下所有窑庄且以花间楼为中心,将自己的消息渠道扩展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