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转眼三个月就能咸出又香又有油的优质咸鸭蛋。
夜晚微凉,窗棂半敞。
温御只觉眼前一闪,不抬头就知道是谁。
有些人,就算十几年不见,几十年不见,哪怕容颜易老他坐在你面前你看不出来他是谁,可曾经深入骨髓的味道还是那样清晰。
一闻就想吐。
“贫僧来时给先帝卜卦,乙亥之年有一劫。”清越的声音如暮鼓晨钟合应,房间里飘散淡淡的檀香味道。
温御挖口咸鸭蛋搁进嘴里挡挡那味儿,“龙棺被人掀了?”
“侯爷也不怕先帝过来找你。”一经最闻不得那股鸭屎味儿,来前整整熏了一天一夜的檀香,熏烟缭绕以致于小和尚以为禅房走火。
温御抿口酒,“要找也是找你,本侯又不会念经。”
未及温御说完,一张紫色密令被一经搁到桌上,“真找贫僧了。”
熟悉的密令,熟悉的字迹,温御暗暗咬牙。
片刻踌躇,温御猛然落杯将密令攥起来搥回到一经手里,“本侯没看到。”
“你是不是也有?”一经身着海青僧袍,轮廓分明五官深邃。
一双眼明亮如星,看透世俗般超然。
温御这才抬起头,看向已经有十几年不见的旧友。
前尘往事如烟,记忆如海水倒灌。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风流的和尚温御忽声感慨,幸亏这是个和尚,否则必是妖孽。
十几年光阴荏苒,一经眼角淡纹可以忽略不计,他的就只能忽略不提。
“多年不见,你脑子终于被经书塞满,没给智慧留一点空间。”温御用嫌弃代替羡慕,抬手做出老夫撩发少年狂的动作。
一经阖目,默念。
红尘事已斩断,久见傻逼心不乱。
“你是不是有。”一经语气不再是疑问,自信开口。
温御不答反问,“你去找战幕了?”
“贫僧既有密令,战幕一定没有,侯爷一定有。”一经欲将密令搁进怀里,温御立时抬起屁股抢过来,打开灯罩将其焚毁。
“这种东西看完即毁,你留着给谁看?”温御坐直,嗔怒斥责。
一经坦然,“给你看。”
若然没有密令,温御能把这个秘密守到死。
“我有密令,与你的一模一样。”
温御看向一经,“你凭什么说战幕没有?”
“就凭先帝一句话。”
“什么话?”温御不记得先帝在世时与他说过什么要紧的话。
一经胸前挂珠乃先帝所赐,一百零八颗净水血珀,温润细腻,色泽匀净,颗颗极品。
“战幕是幕僚,你我是臣子。”
温御皱眉,“战幕对先帝的忠心,不容质疑。”
“先帝曾说像战幕那样的人一生都在行走,永远不会停下脚步,越是智慧超群内心深处越是孤独,他的意志跟信念只遵从于自身而非任何人,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他最不可能违背的,是自己的意愿。”
温御煞有介事点点头,“概括总结一下。”
“战幕早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