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兵部任职到侍郎,邢风岩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他能暴露最主要的原因,是陈留王已成败寇。
但凡晋国那场内讧胜的人是陈留王,邢风岩绝对不是阶下囚。
利益面前,通敌卖国也可以称之为‘邦交友好’的典范。
邢风岩看向那张冰冷面具,漆黑双目露出一道狠光,“你可知我犯的是什么罪?通敌卖国,整个大周朝,就算太子也不敢在这个案子上插手,你凭什么?”
“凭我知道你在幽郡养了一个外室,外室给你生下一个儿子,如今那儿子年约十岁,拜名师膝下,文武双全。”
邢风岩脸色骤变,目中生寒,“你怎么知道?”
“虽说抄家事发突然,可你早早在黄泉界里给那孩子留下一大笔家财,足够他长大入仕途打点之用。”
拳风忽起!
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气,萧臣猛然跨前一步,右手疾如闪电叩在邢风岩左肩,五指卸力。
刹那间,邢风岩只觉整条左臂酸麻,半个身子都被那股力道压制,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
萧臣松手,“这里是天牢,邢侍郎动作轻些。”
“你说保我一子,保的是邢天赐?”邢风岩相貌长的威风,实实在在的武官相,眉如刷漆,眼中带狠。
“邢侍郎若然同意,我保的便是邢栋,若然不同意,邢天赐作为你邢风岩的儿子,不管诛三族还是九族,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他还是个孩子!”邢风岩怒道。
萧臣皱眉,“邢栋又何尝不是你的孩子。”
“别给我提那个不争气的败家子!”
邢风岩恨道,“终日只会流连烟花柳巷,文不成武不就,难光我邢府门楣,他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早就亲掐死他,免得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
在邢风岩看来无甚用处的邢栋,却是萧臣选中之人,“明日大理寺巳时开审,我希望邢侍郎可以写封血书在这墙上,然后,自绝于此。”
邢风岩猛然抬头,震惊不已,“你想让我畏罪自尽?”
“不是畏罪,是喊冤。”萧臣纠正道。
邢风岩不解,“为何?”
见萧臣不语,邢风岩恍然,“这个案子能翻?”
“能翻,前提是你必须死。”萧臣直言道。
邢风岩皱眉,“若我不同意……”
“他日诛九族,名单上会有邢天赐的名字。”萧臣沉声开口,字字如冰。
邢风岩想不明白,“既然能翻,为何不救我一命?”
“通敌的罪臣,死有余辜。”
萧臣不是不能救邢风岩。
但这个人脏了,不能用。
夜尽天明,萧臣回到牢房时邢栋还没有醒,司马瑜实在没扛住,睡死死的。
他无声靠在墙壁上,想着温宛那抹嘟起来的红唇,指尖不经意覆上自己两片薄唇,笑了……
翌日,各方皆动。
無逸斋里,温君庭与温少行配合,顺利将原手札在商楚程离开之前换回去,且依长姐吩咐即刻销毁临摹的那一本。
虽说临摹不易,可若叫人发现,想让他们三个进大牢就非常容易。
这厢,苏玄璟昨夜回到花间楼,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于是驾车停在御南侯府拐角背静处,足足守到将近巳时也没看温宛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