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背对清芙,“你若敢跑去皇上那里,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娘娘!”
“下去罢。”
泪水浸湿锦枕,贤妃默默承受。
臣儿不能入局,因为她的臣儿本身就是死局。
稍有异动,真的会消耗皇上最后一点点耐心。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想皇上为何足足等了十八年都没对她跟臣儿下手,或许是因为。
还有秘密……
酉时将至,温宛差紫玉把墨园院门的门闩插死。
房间里燃了红萝炭,温宛换了身单薄衣服,紫玉亦是。
桌上烛火通明,温宛净过手,已经稳坐下来。
温宛自知没什么别的本事,唯射箭跟书法。
鉴于骨子里一点小骄傲,别人可以说她射箭不好,说她书法不好,她不认。
就临摹这一块,她拿捏的死死的。
当初她能凭一己之力改礼室二十同窗的试卷,一改一整年都没叫郁玺良发现,足见她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门动,温宛与紫玉一起抬头。
进来的是温少行,未入酉时他便去了趟魏王府,依温宛吩咐将萧臣平日惯常用的狼毫跟宣纸偷出来。
“阿姐,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温少行走进屋子顿有一股热浪扑面,“咋这热!”
紫玉站在桌角研磨,温宛接过温少行手里之物,妥帖摆好。
除了红萝炭,屋里还有两大盆掺着白芨粉的水,紫玉研的磨汁里掺有黛青。
红萝炭散热致盆中水分蒸发,再渗透到纸张里,会让纸张显得没有那么新,墨里掺少量黛青可令墨汁显得古旧。
此刻这房间里所有准备,都是为了做旧。
门再启,温君庭亦从外面疾步进来,“长姐,东西到手。”
“没叫人发现吧?”温宛感动,温君庭的任务不比温少行,要难很多。
“君庭做事,长姐放心。”温君庭将手札递给温宛刹那,视线不由自主瞥向紫玉。
屋子里太热,紫玉穿的少,颈间隐现细密汗珠儿。
他迅速收回视线,转身坐到温少行旁边。
“君庭你不热吗?把衣服脱了呀!”温少行进来时没多久就把穿在外面的长衣脱掉,还是紫玉帮他挂起来的。
听到温少行说话,紫玉下意识看过来。
“我不热。”温君庭余光注意到紫玉,疾声道。
温少行再欲开口时,温宛已然翻开手札,差点儿没哭。
“兵道?!”
大理寺分给商楚程的手札,是萧臣写的《兵道》随笔。
要了老命!
“阿姐?”温少行见温宛皱眉,忧心问道。
温君庭也跟着看过去。
温宛没说话,直接起笔……
天牢里,阴风阵阵。
邢栋睡的不踏实,正准备翻身,忽似见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
待他揉揉眼睛想看清楚时,司马瑜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昏黄牢房里,唯北墙有天窗,朦胧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司马瑜身上犹如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邢栋心猿意马,又道是司马瑜先越过那条界限,一时情动轻唤,“司马兄……”
砰-
司马瑜也没含糊,直接一拳抡过去。
邢栋两眼一冒黑,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