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璟默声坐在马车里,脑海中尽是温宛在擂台上的飒爽英姿。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宛,哪怕没有萧臣时,温宛毅然决然走向弓箭,虽败犹荣。
温宛断发,五年不嫁!
苏玄璟直到现在还无法压制住彼时一刻的震惊。
那份气度,那份担当,终令温宛在他心里存在的意义,与往昔不再相同。
“只那一句话,便是五年光阴。”苏玄璟轻吁口气,落在膝间双手缓缓放松。
司南卿点点头,“五年之后且不论夺嫡结果如何,温宛可是过了女子出嫁最好的年纪,到时候莫说皇亲国戚,只怕朝廷命官……”
“五年之后,她一定会嫁的风风光光,千亩良田,十里红妆。”
见司南卿看过来,苏玄璟心念动了动,“司南兄以为孤千城为何突然放弃继续比试?”
苏玄璟不想聊的事,司南卿绝不强求。
要知道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身上,可系着他在太子府的荣华富贵呢。
“第二场比试孤小王爷舍了多厚脸皮,才敢把箭靶摆那么远!那样他都没赢,再者有魏王站在温县主背后,往下比试万一分出胜负,万一他输,那是连转换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则不同,平局。”
苏玄璟亦是这样推断,“只怕孤千城没有想到,温县……温宛会断发立誓。”
称呼上的刻意,是因为苏玄璟觉得这样可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曾经他以为的距离,是温宛痴缠与他并不确定的未来,他曾在仕途跟太子门客的道路上徘徊过。
路不同,温宛的作用便不一样。
娶或是不娶他并不确定。
而今的距离,却是温宛站在那里,他已经高不可攀。
“温县主的婚事既然已经不再对太子造成威胁,那师晏应该很快就会带孤千城离开大周,我们接下来?”
“师晏。”苏玄璟冷声道。
司南卿诧异,“他都要走了?”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苏玄璟眸色渐沉。
司南卿很难理解苏玄璟对师晏的执着,“苏兄何以这样肯定?”
苏玄璟轻轻一笑,“直觉。”
司南卿耸耸肩,“你说有就有罢。”
见司南卿整个人倒在车厢软椅上有些困倦的闭上眼睛,苏玄璟亦靠住车厢背板,缓慢阖目。
温宛身影,再次浮现……
羽林营距离皇城东门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孤千城原是趴在车厢侧窗看风景,奈何车轱辘转的快,窗外扬尘,吹的他嘴里都是土。
待孤千城转身回来,师晏依旧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
“师先生?”孤千城扬眉,试探开口。
师晏终是叹息,“那日入羽林营,小王爷若不提擂台比武之事,温县主哪怕不愿意,如今她就算被逼也会嫁到南朝,现在温县主在擂台上断发立誓,五年不嫁,小王爷以为这件事你做的如何?”
“五年不嫁,又不是嫁给别人,本小王等她五年就是了。”孤千城说的无比轻松,“我又不是等不起。”
师晏皱眉,“哪怕摄政王没有与小王爷具体说过,但此番我们来大周朝,也是希望能替太子萧桓宇解当下困局……”
“他的困局不就是怕温大眼睛嫁给别的皇子么!现在大眼睛立誓五年不嫁,他还有别的困局?”孤千城不禁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