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一向严谨,铁面无私。
公堂外面,苏玄璟仍可盼。
只要仵作证明人是七时杀的,这件案子就算皇上御审,结果也是一样。
经传唤,隶属天牢的三个仵作皆上堂。
陈甫、周冲、田齐。
三人以陈甫为首,力证申虎死于物证匕首,致命伤也是唯一一处硬伤在胸口。
匕首自下往上刺入胸前骨,入心脏却未贯穿致死者失血过多,瞳孔放大慢慢丧失意识,最终丧命。
依陈甫呈上的验尸笔录,凶手身材当矮于申虎整一头,就力道判断,为女子。
如此描述,与七时刚好吻合。
“你们可验仔细了?”坐在七时旁边的萧尧眉目深寒,厉声质问。
他很清楚案件进展于七时太过不利,倘若验尸笔录无更改,谁也救不了七时。
陈甫等人看向三皇子,虽心有疑惑但在公堂之上他们只道验尸笔录是三人共同得出的结论,绝无刻意隐瞒。
宋相言不喜看向萧尧,声音中透着警告,“三皇子少安毋躁。”
萧尧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帮七时脱罪。
他视线看过去,好似自他坐下来七时就只跪在那里蜷缩着身子默默哭泣,未抬头亦不再为自己辩驳,仿佛那些仵作说的话与她毫无干系。
七时绝望了呀!
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剩下流泪的权力。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温宛却是连郁玺良的影子都没看到,不免着急四处张望,却在转眸一刻猛然撞上一双深邃冰冷的目光。
萧臣?
温宛以为自己看错了,狠狠眨眼又朝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县主在看什么?”苏玄璟意识到温宛眼中震惊,视线亦跟着转过去。
这一眼,心跳骤停!
难以形容的窒息,仿佛胸口是被一团绵絮堵住连呼吸都觉艰难!
只见人群中,一男子背负黑匣走过来。
那种威严霸气跟隐隐蕴含在男子身上的寒意,使得看热闹的百姓无不退避,自觉让出一条直向大理寺公堂的通道。
墨黑锦袍,长发以黑色镶嵌红玉的发冠束在头顶,额前一绺银丝行走间轻荡,使得男子俊逸冷酷的侧颜变得若隐若现。
男子背负黑匣宽大,高出半头有余。
黑匣顶端那朵曼珠沙华在阳光的衬托下,如泣血红,如胭脂蕊。
“这是谁?”
“不知道啊,他背的是什么?”
“你们不知道我知道,这是当年大周朝三大名捕之一的郁玺良!他背上背的黑匣里装的是浮屠伞,想当年他一双黄金手,可辨百鬼冤!”
人群里窃窃私语,或疑惑或震惊或感慨时光煮雨岁月牧尘,想当年风光霁月的郁玺良竟也有了白发。
看到郁玺良那一刻,苏玄璟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
倘若郁玺良出手,靖坊杀人案必能翻过来。
到底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居然能把隐世的杀神请出百川居!
温宛感觉到苏玄璟手臂轻颤,终有一丝解恨。
她朝向苏玄璟,眨眨眼睛,“郁夫子来这里做什么?”
“县主不知,郁玺良若是冲七时来,那七时便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