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玺良想一个人静静,但是某位县主没给他一个人静静的机会。
小筑里,郁玺良转身坐到矮桌后面的木椅上,抬头便见温宛的脸放大过来,“夫子,您这是中暑了,学生给你熬碗绿豆汤?”
郁玺良摆手,“我没中暑。”
我中了你的邪!
见郁玺良拒绝,温宛也没有想走的意思,直接坐下来,主动提壶为其倒水,“夫子喝茶。”
郁玺良不喝,他在用眼神告诉温宛,我想一个人静静!
温宛是不识相的人咩?
不是,但她只当自己瞎。
事情成与不成她首先要把事情说出来,不成再想办法。
“哦,对了!”
温宛恍然想到今日她来百川居带了最重要的东西,于是自袖兜里掏出她当年礼室结业的结旗,毕恭毕敬摆到郁玺良面前。
“学生每每想到在無逸斋的快乐时光,便忘不了夫子的谆谆教诲,若是没有夫子教学生做人的道理……”
“这是什么?”郁玺良原是瘫坐在椅子上,这会儿看到温宛把业旗铺过来,眼睛直接落到上面,眼珠子差点儿没从眼眶里蹦出来。
温宛愣了愣,“这是学生当年礼学过堂考之后,您亲手发给学生的业旗啊!”
一股无名怒火烧至肺腑,郁玺良缓慢抬头,目光灼热。
他那是疑问句?他要温宛回答?他认不出来这张险些毁掉他教习生涯的结业旗?
那是反问啊少女!
他就想问问眼前这位温大县主,你今天来是专程想要把我气死的吧?
至于他当年为什么会亲手把业旗发给温宛,因为温宛第一个答毕,他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朝着同归于尽的方向走也不能叫温宛拿到业旗。
“夫子你脸色好难看……”
郁玺良深呼吸良久,回瘫到椅子上,双目阖起,“县主没什么事,请回吧。”
“学生想求夫子一件事……”前戏作足,温宛将那张业旗收回来,小心翼翼看向泰然安坐(半死不活)的郁玺良,“靖坊有一件杀人案,学生想请夫子替死者验尸。”
听到温宛请求,郁玺良猛的睁开眼,却是一语未发。
温宛觉得有戏,“只要夫子肯出山,学生可以为夫子做任何事!”
昨夜萧臣才找过他,为的是一样的事啊!
郁玺良恍然想到之前给温少行求情,这两个人也是在同一天先后过来的,都是拿的竹叶青……
想到竹叶青,郁玺良就很难理智的思考下去了。
“当真是我想叫县主做什么都行?”郁玺良的嘴里发出了松鼠啃坚果的声音。
温宛狠狠点头,“任何事。”
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郁玺良本意如此,但又觉得叫温宛这么离开过于仁慈。
“这样,只要温县主能把池塘里原来那几条锦鲤摆到我面前,这件事我便应你。”郁玺良十分认真开口。
他就是想让温宛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
震惊跟绝望,之后便是绵延不断的悔恨,仿佛所有希望都离他而去。
温宛果然震惊,一脸茫然看向郁玺良,“夫子没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