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听出自家主子意思,但也觉得这件事多少存些危险。
“奴婢斗胆,此事牵扯太子跟三皇子,万一温县主没拿捏好分寸,只怕……”
温若萱浅抿茶杯,芬芳入口,抬眼时一股八面来风我自岿然的气势无形中流露,“本宫敢说,自是担得起。”
秋晴最是欣赏跟崇拜自家主子看似八面玲珑内心里却是棱角分明的心性跟气度,“娘娘想借此历练温县主?”
秋晴的问题,问到了温若萱心坎上。
她沉下气,面色转淡,“父亲年迈,本宫又无子嗣,御南侯府未来的荣耀还需要有人继承,本宫希望那个继承的人,是宛儿。”
“不该是二少爷吗?”秋晴狐疑问道。
提起温少行,温若萱眼中亦有光彩,“本宫不是说少行不好,但他骨子里没有那股执拗劲儿,但凡成大事者,心里都该憋着一股劲儿,宛儿有。”
秋晴似懂非懂,“那四少爷呢?”
温若萱对秋晴不避讳,“君庭的心根本就不在御南侯府,本宫总觉得便是把他留在皇城都像是个笼子把他罩住了呢。”
秋晴没提温弦,温若萱提了,“温弦是个懂事的,但本宫私心重,御南侯府的荣耀自该由御南侯府的人担着,日后若有机会给温弦寻门适当的亲事,也算我们姑侄一场的缘分。”
“娘娘说的是。”
秋晴接过温若萱手里茶杯,“时候不早,娘娘早些休息。”
温若萱是当真没把靖坊案放在眼里,纵然此事牵扯到太子跟三皇子,但她自信只要不是朝廷里实质发生的大事,皇上根本不会在乎这件事的结果。
所以她不怕温宛把这件事闹大。
成败都好。
她希望她的侄女能从这件事,开始成长……
夜初静,苍穹好似晕不开的墨砚,繁星点缀其间,闪烁如莹。
萧臣赶来百川居时,里面亮着灯火。
郁玺良分明就是在等他。
入百川居,萧臣拱手,“学生拜见师傅。”
此刻的郁玺良与白天时面对温宛判若两人,“坐。”
萧臣恭敬坐到郁玺良对面,桌上燃有沉香,静心之用。
“学生今日前来,原是想求师傅一件事。”萧臣尊郁玺良为师,凡事自不会隐瞒,“学生想请师傅替靖坊案里的死者申虎,验尸。”
郁玺良猜到萧臣找他有事,但没想到是这件事。
作为当年大周朝三大名捕之一,素有黄金手之称的郁玺良除了武功高超,真正让他跻身名捕之列,是他的验尸技艺。
一双黄金手,可辨百鬼冤。
毫不夸张说,刑部与大理寺所有仵作加起来,无人敢与郁玺良叫板。
烛光映衬下,郁玺良五官清俊,额间那绺垂落的银发流转出淡淡的光彩,只是眼中沉如深渊,让人看不到底端。
“学生知此事为难师傅,只是……”
“你既叫我一声师傅,我便问你,为何不离开皇城?”郁玺良抬头,冷肃看向萧臣。
萧臣面目宁静,神色无波,“学生想要争一争。”
“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