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蝶接过护身符,随意揣进袖兜,冷笑两声。
“是能卖二钱银子,能卖二百两么!”
慧觉堆笑,“自是不能。”
“一个月两天,你净赚四百两银子,还有什么比这更快的生意!”银蝶挺了挺身子,神色多出几分自以为的高贵,“这算起来,我们家大姑娘打从去年开始捐香火钱,这会儿足足一整年,你赚多少!”
“我这还不是托银蝶姑娘的福。”
慧觉虽是天慈庵的小尼姑,可也是阅人无数,她瞧出银蝶眼底那份施舍跟嫌弃,微微一笑,“过往这天慈庵也不是没见过像银蝶姑娘这种私吞香火钱的丫鬟,可像姑娘这么大胆的就少见,这是叫贫尼给撞了大运,若当初姑娘找的是别人,怕早就被温县主给发现了呢。”
银蝶也不是傻子,脸上那股清冷贵气顿时消散,扯了扯唇,“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我既是找你,断不会再去找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多谢银蝶姑娘!时候还早,姑娘且四处转转,贫尼就先过去忙了。”慧觉单掌竖起,施礼后转身离开。
银蝶也没太把慧觉搁在心上,她敢揭发自己,自己就敢揭发她,互有把柄,谁也别想坑谁。
眼见银蝶从参天古树的方向走过来,温宛侧身隐在碑文后面。
就在她想离开时,忽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内。
温弦的丫鬟,冬香……
前世银蝶给她下了软骨散,拉开她悲剧的序幕,后温弦带着家奴冲进来打断她四肢,那时她分明看到银蝶就站在温弦背后。
但亦有另外一种可能,银蝶是受了苏玄璟的示意。
不管是哪一种,都改变不了银蝶背叛自己的事实。
既是温弦先找上银蝶,那她便借着银蝶这条线,来试试温弦的底。
人群攒动,银蝶跟冬香很快消失在温宛的视线里。
为防在庵门遇着,温宛没有离开,而是选一僻静处坐下来。
人闲春意懒,浮生半日闲。
温宛摘下面纱坐在石凳上,听着前殿隐隐传来的诵经声,心情也跟着懒下来。
前世为了苏玄璟的仕途,她每日奔波在权贵里,替他打点,替他周旋,替他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且不论结果,那个过程想起来已是疲惫不堪。
温宛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人沉浸在九转十八弯的诵经声里,感受着照在身上的温暖阳光。
幸福,大抵如此。
奈何不幸来的太快,温宛脸上的温暖阳光瞬间成了阴影。
她睁开眼睛的刹那,熟悉的身形逆光站在眼前,就像是六月飞雪那日,他提着剑站在自己面前。
心,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好巧,温县主也在。”苏玄璟一袭白衣,微笑间尽显翩翩公子的风度。
“你不难受吗?”温宛冷漠迎向眼前男子的目光,她真想问问苏玄璟,像他这样黑心的狗东西听到诵经声不难受吗?
苏玄璟没听清温宛的话,“什么?”
“苏公子坐。”温宛瞬间梳理情绪,她觉得苏玄璟不会难受。
冷血无心,不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