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云台殿。
德妃居住的云台殿,与其他宫殿相比并没有特别之处,若一定要找出特别,就是特别俗。
院中栽种的花品虽不单一,但花开颜色皆是正红。
殿内装潢与宫中四妃大同小异,各种摆件却十分繁复。
就好比殿内左墙上那些墨宝,单独悬挂哪一幅都是佳品上作,可把十几幅尺寸不一,风格迥异的墨宝挂满墙,着实需要勇气。
巧在这云台殿的主人,有的就是勇气。
此时正殿主位,身着水芙色华裳的德妃手里握着一张名单,单子上数来数去也不过十几个名字。
殿门微启,宫女初柳从外面进来,禀报说是三皇子就在门外了。
德妃闻声,当即撂下单子,欣喜不已,“那你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本宫准备的如意糕端上来!”
作为四妃之一,德妃是兵家之女。
只是自小被保护的紧,刀枪剑戟是一样也没碰过。
她自小没受过罪,便也不想让自己皇儿受罪,是以哪怕娘家出将帅,三皇子萧尧身上却没有半分习武之人自有的刚毅跟硬朗。
殿门启,一身翠绿色锦衣的萧尧从外面走进来,“儿臣拜见母妃!”
“尧儿你来的正好,过来!”
德妃长相并不出众,年轻时也只能以清丽秀雅形容,但胜在皮肤白,一白遮九丑,再配以发髻上的珠光宝气,颈间翡翠玉石,倒也衬的她十分雍容。
萧尧的白便随了德妃,纵是别人最撑不起的翠绿色,穿在萧尧身上也是无可挑剔。
“这是?”
萧尧行至主位时,德妃将刚刚撂在桌上的单子递过去,“两日之后母妃千秋之宴,这十几位名门闺秀都在本宫特邀之列,届时你好好瞧,看准了谁,就是谁!”
萧尧扫过名单,面色微凝,之后将单子递还给德妃,“儿臣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渊荷的意思是让母妃莫筹千秋宴,亦不收礼,最好……低调些。”
“什么意思?母妃每年都是这样过的,今年怎么就成了高调?再说若无千秋宴,这些个名门闺秀母妃拿什么由头把她们聚到一起让你挑!”德妃眉直,皱眉或震惊时都会呈现很明显的高低眉。
“母妃莫急,渊荷的意思是让儿臣撒下心只求一家女。”萧尧不仅长的白,五官也周正,只是眉目间时尔流露出来的犹豫彷徨,显现出了他的性格。
自小到大,德妃在萧尧面前一直强势,虽说宠的紧,可也容不得萧尧不听话。
“一家女?”德妃蹙眉。
萧尧点头,“御南侯府,温宛。”
德妃瞧了眼手里单子,“这上面不是有她的名字么!既是渊荷说她行,你就多上上心,但也不能为求温宛,就把这些个名门闺秀都给否了。”
“儿臣也觉得母妃说的对,可渊荷说想要求娶温宛总要拿出诚意,若母妃千秋宴请的名门闺秀太多,只怕御南侯未必会同意……”
“母妃就算不请,御南侯就能同意?”德妃想到那日入甘泉宫,虽说宸贵妃面儿上笑呵呵,可自她离开后这事儿就没了下文。
说白了,就是没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