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停顿了几秒钟,加重语气说道:“在我看来,类似这样的调查其实并不复杂,关键一点在于,如何保证调查过程中的公平公正,如何保证调查结果真正的符合事实,如何保证不在调查中掺杂那些过于复杂的政治因素。现在,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克里姆林宫内部,存在一个或是多个泄密份子,而展开调查的目的,却不仅仅是要将这些泄密份子找出来,而是要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泄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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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座位置上,叼着烟斗的斯大林同志点点头,他认同维克托的这种说法,没错,调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惩罚谁,至少那不是唯一的目的,就像维克托所说的,调查的真正目的在于杜绝今后再次发生类似的泄密事件。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调查组的人最好来自于莫斯科以外的地方,”维克托接着说道,“只有这样,调查行动才能尽可能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至于说参与调查的人对克里姆林宫是不是熟悉,他们的能力如何,反倒是次要因素。”
语气再次顿了顿,维克托最后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看法,具体的决定,还要由斯大林同志您来做。”
维克托说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认为如果调查组的人来自莫斯科,那么不管他们具体属于哪个部门,其调查过程都免不了会受到外部的影响,至于这个“外部”究竟指的是什么,相信斯大林同志的心里会有属于他自己的看法。最重要的是,有了维克托的这一番话摆在前面,包括贝利亚在内,别人都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说得多了,没准就会惹来斯大林同志的猜忌。
“我赞同维克托的提议,”斯大林同志将嘴里的烟斗拿下来,轻轻在桌上磕了两下,语气平静的问道。
“维克托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马林科夫首先表态,他说道,“我认为这样很好。”
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却同时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决定吧,”斯大林同志都不等贝利亚和莫洛托夫表态,就那么直截了当的说道,“维克托,你准备一个方案出来,明天晚上向我做汇报。”
“是,斯大林同志,”维克托点点头,说道。
此时的维克托表情平静,但是内心却绝对是不平静的,他知道,接受这样一个任务,绝对是会得罪人的。他在接手这项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把贝利亚得罪了,而等到调查正式展开之后,他得罪的人将会更多,那些被牵扯到调查行动的人,都会将他记恨在心里,这其中很可能就会包括波斯克列贝舍夫。
没错,此次的调查行动肯定会将波斯克列贝舍夫,甚至是弗拉希克都拉下马,维克托可以确定,在此时的斯大林同志内心深处,这两个人已经都不值得信任了,如果不能将他们赶出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同志那份猜忌心,就绝对平静不下来。
而波斯克列贝舍夫与弗拉希克一旦被赶出克里姆林宫,那么受到牵累的人就不可能少得了,弗拉希克所负责的部门,波斯克列贝舍夫所负责的部门,都将遭到清洗。
考虑到整件事所造成的影响,维克托也必须将调查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可以预见的是,在调查行动进行的过程中,因为牵涉到的被调查对象不能正常履行职务,克里姆林宫也好,斯大林同志身边也罢,肯定需要有新人补充进去,而主导调查的人,很可能有机会参与到这些人事调动工作中去。换句话说,在主导了此次的调查工作之后,维克托没准就能实现他的目的,将自己的眼线安排到克里姆林宫以及斯大林同志的身边去。
另外,这次的调查行动非常敏感,如果整个行动被某些人主导,比如说贝利亚,那么很可能会出现打击扩大化的问题,如今的维克托保不住波斯克列贝舍夫,但却不希望他受到太严重的打击,最重要的是,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波斯克列贝舍夫可没少向维克托通消息,如果别人主导调查行动的话,维克托担心这些事情被翻出来,到时候,他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